花枝纹丝不动。世人皆知神里家的白鹭公主十四岁时免许皆传乃天之骄女，少有人知晓他十四岁已经带剑出师，纵身江湖摸爬滚打难寻敌手，才收敛心性在九条家担任教头。

“真怀念年轻的时光啊！”五右卫门大笑！

风忽然暴起！五右卫门伏地的瞬间双脚发力，将地砖也踩碎，人身几乎是腾飞的冲了出去！太刀出鞘的光有如一道银色的虹，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

这就是居合，稻妻太刀术里最为有爆发力也最有观赏性的一刀，刀刃滑过内鞘的时间便已经积蓄了无数爆发力，离鞘瞬间的撕裂之声便是突破音障的爆响。那是居合极意，五右卫门本以为不需要走到这一步的，可宵宫将他真的逼入了困境……真是……

好开心啊。

他其实知道长野原宵宫是一名神之眼持有者，并不是什么情报，而是通过战斗。武人和武人的战斗总能很轻松的发觉一些别人感觉不到的端倪，那是武人之间一些不可言说的默契。

但是幕府这个鬼地方允许高官名臣世家贵族们拥有神之眼，那么为什么普通人就不行呢？他曾经为了眼狩令亲手夺下同门的神之眼，但那种滋味并无多少快意，他一意为了幕府行事，可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分不清。

那索性不去分清楚这些东西吧，凡人和原神又有什么事实上的区别？为何非要妒忌黄金，就算凡铁也同样可以磨砺成倾国的神剑。

清澈的剑鸣在这一刻响彻天守阁。

斩！

五右卫门的身形几乎要被空气撕裂那样神速，以凡人之身达到这种近乎雷属性原神的动作简直不可思议，他的每一步都踏碎了地面，足见沉重，而他的剑和人一起发出咆哮。黑色和银色的弧线跨越了三十米的路径朝着宵宫奔来，那是足足长达十余米的弧光啊，排山倒海，赫赫风雷！

那是百人一揆里出现过的最耀眼的刀，那是稻妻第一剑客的如龙之意，那是凡铁铸就的轰鸣。

面对这般恐怖的威压，宵宫死死的盯着对方，在刀剑临身前，拉弦。

金铁交击，宵宫正面中招，横飞出去。从五右卫门说完那番话直到战斗结束，其实不过电光火石几秒之间，在内场裁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凉展开传送光幕闪现过去接住小妮子，然后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屁股向后平沙落雁。

宵宫吃力的咳嗽几声，扒着沈凉的肩膀眼泪汪汪的趴在他身上，一边疼的抽着冷气一边小声道：“治疗治疗，凉子哥，我需要治疗！我血流满地啊！”

“你都没怎么受伤，是被人家砸下来的。”沈凉无奈道，驱动化海月，尽可能缓解她的疼痛。

宵宫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胸甲狠狠的承受了这一击，可五右卫门最后这一刀并不是砍过来的，而是用刀面将她拍打了出去。可能是考虑到如果用刀刃太危险了，就算八重神子能把人救下来也会给宵宫留下很长的刀疤。

“不过用刀面砸的更疼了啊！”宵宫眼泪汪汪的抓着男孩的袖子使劲摇晃，“凉子哥你要给我出气啊，呜呜呜，宵宫姐姐的胸都给拍平了……”

“没事，其实宵宫姐你已经够大了。”

“啊啊，凉子哥你这个时候还跟我耍流氓！”

“我哪里耍流氓啦，宵宫姐你把裹胸布放下去我觉得已经没必要成长了，再这样下去绫华她们会把你当成仇人的。”

话音刚落他就注意到宵宫的进度瞬间从87%拉到了89%。

这小妮子！

而这时烟尘散尽，仍旧屹立在擂台上的五右卫门低头看着自己胸甲上的长矢，入肉三分。宵宫临败前的最后反击还是命中了他，这也很正常，两个人都是冒着受伤的风险，不闪不避，贯彻战斗的极意。

但就像是他最后选择了刀面，宵宫也选择了他的胸甲处。没有人瞄准要害，没有人抱着杀死对方的敌意战斗，酣畅淋漓。

堂堂正正。

让人想起很多年以前。

很多年以前，在没有眼狩令的那个时代，他和同门师弟在剑派的院子里你来我去汗流浃背，青石板被踩踏时溅出昨日的雨水，屋檐下木剑碰撞的声音清脆，午后阳光温暖，天空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干净又湛蓝。

五右卫门站在台上看着台下抱在一起安慰笑闹的男孩和女孩，那张遍布刀疤的粗狂之脸，轻轻的笑起来。

第一局，鸦羽队胜。

下一局，神里绫华对战五右卫门。

听从了沈凉的意见，神里绫华对这个没有神之眼还受了伤的凡人丝毫不敢怠慢，一直稳扎稳打。作为原神她的身体素质并不差，神里流太刀术免许皆传的实力也能让她一直拖着五右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