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的话让姬子有些不解。

“姬子，你刚刚才说崩坏会利用一切机会对付人类文明，可你又说，现在的天命已经维持到一个平衡线。这个平衡线下崩坏侧和人类文明相安无事，崩坏的力量正巧能被女武神们压制解决。”沈凉皱了皱眉，“可这不对吧？这个所谓的平衡完全不符合崩坏的目标啊，如果它的目标是毁灭文明那现在的情况就代表它很失败。”

“是吗？”

“以崩坏神的价值取向，真正的平衡应当是人类文明被它压榨破坏的半死不活，进一步能消灭人类文明，退一步继续让文明苟延残喘……这才是平衡啊。”沈凉指出姬子逻辑里的疑点，他不太能理解的就是这一点，“最关键的是你们。”

“我们？”

“你们是怎么判断现在处于平衡点的？假如崩坏神真的是个对文明进度进行考察而安排‘灭世考卷’的出题人，天命为什么觉得现在是最好的时代？为什么觉得现在是平衡点？”沈凉翻看平板电脑，表情更加奇怪，“现在就不能是人类文明高速发展而暂时压制崩坏么？按照逻辑来说这才更符合实际吧，也许崩坏神马上就要加大力度了呢？到时候帝王级崩坏兽世界各地出马来一大堆。”

“你是在质疑天命圣三一研究所的那些专家吗？”姬子笑道，“恐怕这很难，你说的这些当然有人考虑过，但天命有许多人研究过前文明灭亡的记录，对文明进程的把握做的绝对远超你的想象。至于怎么判断现在处于平衡点，很简单，我们靠的从来不是推测，而是实打实的记录。”

“什么记录？”

“果然没经过系统学习的男孩子需要接受的教育还有很多啊，这些东西沙尼亚特家应该开个学前班跟你讲的。”姬子说到这里挠了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

“事实上天命研究如何降低崩坏的影响力已经超过两千年历史了，最近五百年在奥托带领下颇有成效。例如最近每个世纪可能出现的帝王级崩坏兽数量甚至比十四五世纪还少，教育能力的进步让人类道德水平相比古代有了空前提高，崩坏神蛊惑女武神的概率也已经显著降低。最重要的是，我们对人类科技水平有着坚决的控制性，在保证能应付下一个等级的崩坏灾厄前绝不会轻易改变人类整体的文明进度。所以我们和前文明纪元不同，我们更能对抗崩坏。”

沈凉考虑了一下这句话，大概明白了姬子的意思。

人类文明每次跨越性进步都会导致崩坏的灾厄性立刻提升，而逐火文明没有这个信息，所以她们即便比本纪元文明强大还是灭亡了。地球文明在知道这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后，天命会主动权衡文明进步的尺度，保证崩坏灾厄永远在可控范围内。

“其实这一点沙尼亚特家应该和你讲过的。”姬子忽然说。

“为什么？”

“近五百年发生了三次大崩坏事件，一次是黑死病，那一次也是天命为数不多没料到的大崩坏，几乎导致整个欧洲十室九空。因为当时人类文明总体开始觉醒个人意识，通俗来说就是文艺复兴，人类的总体思想素质即将迎来飞跃。而崩坏神察觉到了这些端倪，天命却晚了一步，所以大崩坏打了个天命措手不及。

“第二次则是一战，你知道的，这是一场邪恶的帝国主义侵略战争，牺牲烈度甚至远高于黑死病。但本质上这种席卷世界的战争离不开崩坏的推手，因为一二次工业革命造成人类文明的高度兴盛，那个年代的人类文明简直可以说突飞猛进，所以大崩坏随之而来。这也是超过了天命控场能力的意外，但一战时期的天命早已经是隐藏在世界阴影里的组织了，所以当时的天命并未直接参与战争而是清除被崩坏侵蚀的高层将领。”

“搞暗杀？”沈凉问。

“对，当时许多女武神都成为了轴心国有名的交际花，你也知道女武神大多美貌且武力强悍，从事特务工作有天生优势。通过各种特务工作最终尽可能消解了崩坏在一战的幕后作用，在这之后我们的女武神奔赴世界各地组织战地救援。你知道1853年有个提灯女神南丁格尔吧，她甚至一手创立了国际红十字会的前身，她的塑像至今还在天命大楼的电梯门口。”

“真是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啊，说起来那二战就是第三次大崩坏了？”

“那倒不是，二战本质上是一场正义的反fasces战争，崩坏的确有幕后推动，但最终还是某些国家的野心和侵略心导致的。且二战的背景主要还是一战埋下的祸根，人类的丑恶总归是存在的，也不能全往崩坏神身上甩。”

“那我也想不到一战后还有什么无比剧烈的灾厄了，人类历史上这种级别的灾厄多来几次，人类文明差不多也就到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