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你要怎么还这个人情？”

沈凉沉默了一会，玲看到他绝大多数时刻都风轻云淡的小脸此时微微有些苦闷，居然还咬了咬牙。

“维尔薇和别人不太一样，她是多重人格患者，在日常生活会出现六个人格。正常轮值到维尔薇照顾我的时候，都是挑一个之前没照顾我的人格来，每次轮替。”沈凉平复情绪，淡淡的说，“因为六个人格一起出现，我吃不消。可黑渊白花制造出来后可以即时修复身体，维尔薇就一直很想试试，现在终于欠她人情。”

玲默默的捂脸。

事到如今她终于得承认，逐火基地确实非常重视宠爱夏娃，远不止是对一个实验品的重视而已……在这群肆无忌惮的姐姐面前她配说自己是辣妹么！她稚嫩清纯的像是白莲花！

紧接着大门开锁的声音传来，玲此时趴在床上翘着脚拿手柄对着投影大屏幕打单机游戏，沈凉不懂伪装索性也懒得伪装，乖巧的坐在一边看她操作大杀四方。

“嗨~我最亲爱最喜欢最棒的娃娃！想爱莉希雅姐姐了没有？”人未到声先来，一个温暖馨香的怀抱灵巧的像只猫咪那样把沈凉抱在怀里，爱莉希雅用自己的脸蛋努力的蹭沈凉滑嫩的小脸，蹭的他呼吸困难，只能勉强从爱莉肩头往后看。

然后他就微微一怔，站在门口，身穿束身护士装，高挑成熟的戒律修女正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两人对视。

“阿波尼亚……妈妈。”沈凉犹豫了一刹，礼貌的打招呼。

这个代表着生疏的称呼说出口，阿波尼亚微微闪动的眼神再度黯淡下来。

阿波尼亚妈妈！.jpg

第十三章 旁若无人的kiss

虽然逐火之蛾大部分女孩子，都很希望她们轮流教养的那只小狼狗能嘴巴甜一点，见人就乖巧的喊姐姐，满足她们对黑发红眸清秀可人年下正太的人设渴望。

但是她们其实也很明白，娃娃天性就不谙人情，他是教不会怎么乖巧的学撒娇的。

对他来说，亲昵的人反而会直呼其名，只有不知道应该如何亲昵的，才会礼貌的加上“姐姐”“阿姨”，以及“阿波尼亚妈妈”这样带有距离感的称呼。

他并不是真的理解这些后缀的意思，他只是下意识的不想接近。在为他提供底层基因的九个原体中，他只有两个人会如此去做。

一个是危险性强到被要求不能单独与之接近的梅比乌斯，即便来自基因中的本能亲近，沈凉也会因为畏惧而遏制住。因为他很清楚梅比乌斯能萃取逐火九位完美者的完美，制造出一个他——就也能毁灭他。

人之子计划是逐火之蛾最尖端的两名科学家提出的疯狂构想，梅和梅比乌斯亲自操刀。

和深爱着自己的造物，连同纯洁的自己都献给造物的梅不同，梅比乌斯看待他的眼神不仅有欣赏，更多的是看待实验品的玩味。在梅比乌斯眼里，所谓教育和爱是最不靠谱的东西，靠得住的唯有她的手术刀。她甚至曾经希望复制夏娃，看看这种能吞噬基因模组的奇迹造物能复刻几个。

沈凉亲眼见过那些他的克隆人还没发育成人形就被梅比乌斯冷漠杀死的画面——如果不是他的诞生完全是巧合，九种女性完美者的完美基因链却无理由的异变成一个男性样本，他或许早就被梅比乌斯解剖研究了。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是特殊的，因为哪怕以他的基因再度克隆出的素体无一例外都是女性，诞生便感召崩坏意志，诞生便是死士。

梅比乌斯能创造他，就能杀死他，沈凉很清楚这一点。

而另一个让夏娃疏远的，就是阿波尼亚。

与一看就知道危险的“蛇主”不同，阿波尼亚虽然是危险的精神感知系融合战士，可她并不滥用自己的力量，甚至为了避免与人接触将自己囚禁在逐火基地的深层监狱。她悲悯、仁慈而圣洁，理论来说并不会让人想到逃避。

就好比融合战士中最年幼的小格蕾修就将她视作母亲一般亲昵。

可作为实际年龄比格蕾修还小一些的夏娃，他却从不前往至深之处，也从不主动去见这位同样给予了他底层基因的造物主。哪怕梅比乌斯的实验所他也不得不经常去，可阿波尼亚除非主动来见他，就像这次这样——他是绝对不肯单独和阿波尼亚相处的。

这个悲悯的修女让他感受到恐惧，并非针对阿波尼亚的恐惧，而是针对“像接触其他人那样接触阿波尼亚”这件事本身的恐惧。

爱莉希雅感觉怀里的男孩短暂的肌肉绷紧了，她眨了眨眼，有点小无奈。

娃娃永远会在遇到阿波尼亚的时候陷入失措和僵硬，他永远没办法像面对她们那样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