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肚子里……好像也不大可能。

米丝忒琳咬着嘴唇。

——就像这样，随便挑个日子，在梨花开满的学校里，沈凉只需要自然而然的转过身来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像个讨要礼物的小猫咪那样，然后踮起脚尖。她不就只能被逼的不得不收敛起任何矜持，满心欢喜的让他吻过来吗？

——身为……圣痕意志的初吻吗？甚至不是人，只是一个意志，也配得到这样的吻吗？

米丝忒琳忽然反省过来，一身冷汗。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代入进棺材里那个女人太久了，如果真的复苏，那也不是她，复苏的那个女人只会代替她。因为她的责任只是在那个女人醒来前保护好沈凉！圣女，一旦圣女醒来，她这些蝇营狗苟而不敢为外人道也的心思……将会彻底被踩碎。

她能和沈凉保持这样灵魂伴侣的亲密和友爱，只有塞西莉亚沉睡之时。她这个窃取沈凉对塞西莉亚的敬爱，还擅自将其扭曲成自己的爱的丑陋女人，怎么可能和塞西莉亚相提并论。

况且，沈凉之所以那么执着于复苏肉身，本质上……还是因为他在失去一切记忆前就保持着的执念，哪怕重活一世，执念未曾消解分毫。

他以为自己是为了米丝忒琳而努力，实际上米丝忒琳知道，他是为了塞西莉亚。

——我到底该怎么办，宝贝。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啊。

第七十五章 归终,归终

奥藏山的山顶，留云借风真君洞府门口的大平湖，入夜时分。

“采莲采莲，莲叶田田。

岸花汀草，波光渺渺。”

夜风流转，罗莎琳悦耳但有些奇怪腔调的歌声一转三折，甘雨抱琵琶相合，清冷而富有节奏感的声音让人觉得好像心中的湖面被振开一层层波浪。

沈凉坐在湖心的石桌上，这是留云的桌子，上面甚至镌刻有名字。璃月的古语，在不同的位置写着“此处居留云”“此处坐归终”“此处借帝君”，大概很早以前这儿坐着三个人，晚风吹起三个人的衣袍。

沈凉不知道归终是谁，但是留云借风真君和岩王帝君他很清楚，所以为了礼貌，他坐在归终的位置上。

【有礼貌，但不多。】米丝忒琳这么评价。

沈凉大大咧咧的趴在桌上，听着湖中小船上的歌声琵琶声。留云的洞府选址非常不错，这片小湖正适合泛舟夜游。只是毕竟三月天，初春，夜风清凉，吹到身上不免寒冷。他扭头去看小乌篷船上的少女们，甘雨披着薄薄的狐裘抚弄乐器，银白的月光洒在她裹着黑色棉绒长袜的大腿上，像是一泼清水。

他想着此时的稻妻，稻妻和璃月的位置不同，地理因素也不同，但气候其实颇为相似，大家都是三月开春，这时候的稻妻应该漫山遍野甚至于街道宫阙里，都是清雅而粉嫩的樱花。而璃月的群山间更多是一层轻绿，以及雪一样烂漫的梨树。

其实璃月的春天百花齐放，不像是稻妻偏偏宠爱樱树，只是稷宫到处开满梨花。而沈凉终究是习惯了樱，所以他也偏偏更爱稷宫里盛开的梨。两个很相似，会让人感觉熟悉。他已经来这儿三个多月了，刚来这里时，他会很开心的享受璃月的便利和开放，觉得稻妻的城市是如此的封建局促。他喜欢璃月的菜系，每天换着花样做好吃的满足自己和身边女孩的味蕾，想办法通过给稷宫的同学们定制服装赚点钱然后给将军和神子设计更漂亮的小裙子和丝袜。

他喜欢稷宫里斗拱勾檐的屋宇，仙家洞府出来的撑着油纸伞的女孩，璃月港入夜后仍然川流不息的灯火。这些都是很美的，稻妻没有的。就连很多歌儿他也喜欢上了，罗莎琳给他唱蒙德的歌，曲调新鲜悠扬，带着风和草原的气息。如今罗莎琳也学会了璃月的民歌，只是她还不会璃月的古语，唱起来腔调奇奇怪怪的，不过甘雨如今得了空闲，便喜欢教她，顺便也拉着沈凉给他指点琵琶和古筝的指法。

有时候沈凉觉得自己可能更适合成为一个璃月人，每天在杀伐系并不只是学怎么打架，因为杀伐系的毕业人才是全方面人才，是璃月精心培育的顶级特工。不仅仅要会打架，其他方面也得精通，打个比方就是你不可能在执行任务时还是个社恐。所以为此他还得经常接受稷宫老师们的文化教育，讲璃月的历史故事，北陆各国的君王谱系，整天依依哦哦之乎者也。

沈凉无聊的又喝了一杯凉掉的黄酒。

但是果然，没有人不会想家。

稍微安静下来的时候，大脑短暂放空，人就会想那些被遗忘的东西。稻妻静寂的夜晚，泛着干稻草香味的榻榻米，铺着白沙的小院和赤足也能跑过去的缘侧，以及那总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