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封千驰听了他的话，凌厉的眼神转向了他的方向，站在那一边的医生护士立即都低下了头。

“梁少爷落水的时间在五到八分钟之间，经过抢救，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头上的撞击伤比较严重，有轻微的脑震荡，还伴随着缺氧，所以比较复杂，有可能会出现智力损伤，或者记忆神经错乱等问题，这还需要等梁少爷醒了，再做进一步检查。”主治医师在主任开口之后，才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低头对封千驰说。

封千驰并没有看他，仍是看着主任的方向，像是在求证真伪。

主任点点头，补充道：“封总，梁少爷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求生意识······我们在抢救的时候，不太乐观。医院方最权威的神经内科主任已经在待命了，只等梁少爷醒了，就为他进行下一步治疗，请封总放心。”

封千驰站起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主任，冷声道：“高主任，我们封家一直很信任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他没有再理会任何人，转身大步往会议室外走去，冉少楠就紧紧跟在他身后。会议室里的人如遇大赦，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我之后的行程，全部安排到下个月。”封千驰快步往高级套房的方向走去，还不忘吩咐身后的冉少楠。

冉少楠脚步紧凑，一路跟着说：“是，封总。”

走到套房门前，封千驰深吸了一口气，才伸手，轻轻打开了房门。

医疗仪器还在不停工作着，封千驰关上门，只留自己和梁亦两人在病房内，吩咐冉少楠在门外守着。

他走到梁亦床边，看着眼前瘦削又可怜的人儿，心中一阵酸涩。

曾经的梁亦说，生命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没有什么无用的东西，能值得让他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曾经梁亦对自己过去过的每一分钟都十分满意，他积极，善良，真诚。他对这个世界充满向往，他说要和封千驰一起去环游世界，他说要在封千驰身边感受每一天。

他每个暑假都会赖在自己家不走，缠着兰姨给他做他喜欢吃的饭菜。他每次都霸占自己的床不起来，还要在床上滚来滚去。

他说，他后悔了，他后悔爱上自己。

他说，他没有和人私奔。

他说，他不想和自己过一辈子。

他说，他想让自己永远记住他。

原来，永远记住他，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吗？

封千驰坐在梁亦的床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轻声说道：“原来，你说的，让我永远记住你，还要有仪式感，就是寻死吗？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不聪明？千千哥怎么舍得你死呢？我爱你，我爱你呀梁亦。”

一身西装，棱角分明的封总，趴在梁亦的床边，眼前渐渐模糊了。

他不想活了，他想死。这个把生命视为最神圣，最珍贵，最不可侵犯的梁亦，他不想活了。

自己要他和冯书安断了联系，他没有寻死；要他和不相干的人都断绝来往，他没有寻死；甚至让他当一个木偶，他都能接受。

现在，要和他结婚，他受不了了，他活不下去了。

“你不想和我结婚吗？好，宝贝，千千哥等你醒，等你醒了，你说什么时候离婚，我们就什么时候离婚，好吗？”封千驰把梁亦没有被纱布缠住的头发轻轻地梳理着，近乎哽咽地说道。

他眨了眨眼，两滴咸涩的眼泪就落到了梁亦盖着的，纯白的被子上。“你还想要什么？千千哥都答应你，好吗？你不要再这样吓我了，你不想见到我，那我就不出现在你眼前了。你想做什么都好，好吗？”

封千驰几近崩溃，他在梁亦的额头上亲了又亲。

他原本以为，只要将人留在自己身边，梁亦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好，他封千驰，什么事情办不到？可现在他才知道，他错了，他大错特错，错得十分离谱。

他都做了什么？在梁亦想他，念他的时候，他心里只有工作，和怨恨。在对梁亦的信任和自己的直觉之间，他从来都只相信后者。强迫，软禁，下药，威胁······

他封千驰站在绝对的顶峰，俯瞰着梁亦朝他奔来，然后又毫不犹豫地把他打回原点。在梁亦决定离开的时候，又折断了他的臂膀，将他锁在自己身边。

心里就像是被烈火焚烧一样，封千驰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刨开，让梁亦亲手捏碎它，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梁亦所受痛苦的万分之一吧。

“对不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