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邱珏正在半梦半醒间，突然感觉到自己身后的病房门被人打开。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默默地躺着，这些日子以来，谭玊对他有多依赖他不是不清楚，他也知道能够自己一个人安稳睡到天明的可能性不大。

果然，没过多久，身后的床就陷下去一块。

“邱珏，你睡着了吗？”谭玊侧躺着，将脸埋在邱珏的颈窝。

邱珏保持着平稳的呼吸，没有任何异常，谭玊总喜欢半夜睡到一半折腾他，最好的逃避方式就是装睡。

谭玊躺了一会儿，又开了口。“邱珏，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怎么就不知道给个回应呢？你觉得让我做什么事情能让你开心，除了离开我，其他的任何事，我都可以依你的，你就好好陪着我，不好吗？”

可是我最想做的就是离开你。邱珏心里暗暗想着。

没有得到邱珏的回应，谭玊也没有再问，只是固执地抱紧了邱珏的身体，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放狠话的是他，如今晚上睡不着，跑过来要跟邱珏一起睡的也是他。他知道自己是离不开眼前这个人了，索性也不要什么脸面了，只想能跟这个人过一辈子就好。

邱珏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黑漆漆的空气，哪里是每一个废品都能被变废为宝的？

不管谭玊在物质上对邱珏多好，在邱珏看来，都不过是对方想要占有他的一种手段。

可是现在，这个人明明已经的到他了，为什么还要这里也不满意，那里也不满意？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顾不上人的内心欲望的，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不得所愿，一生从生到死，都是遗憾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邱珏睁开了眼，谭玊的手还在他的腰上。

这间病房的床并没有和谭玊的套间一样换成一米八的大床，只是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但是昨晚邱珏和谭玊两个大男人竟然挤在一张小床上睡了一晚。

邱珏缓缓坐起来，连续几个小时，没有变换姿势的侧睡让他有些僵硬，感觉身体的骨头也不太舒服。

谭玊感觉到邱珏的动静，也跟着坐了起来，由于昨晚他几乎是抱着邱珏睡得，导致现在右臂有些麻了，左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且昨晚是搭在邱珏的腰上，现在倒是没什么事。

“你直接叫我过去也行，怎么还跑到这里来了？这张床这么小，要是我晚上睡觉碰到你伤口了怎么办？”邱珏坐在床边一边穿外套一边说。

谭玊长呼出一口气，说道：“我就是半夜睡不着了，想过来看看你睡了没有，没想到你还睡得挺好的。”

邱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不想告诉谭玊，他是快天亮了才睡着的。

“早餐想吃什么？我下去买。”说完，又想起谭玊昨天好像给他下了禁足令，让他不要出去了。于是又说：“或者你打电话叫人送来，吃完了就快回去准备今天上午的输液。”

谭玊愣了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邱珏是把自己昨天的气话又当作命令了。

“你去买吧，我想吃你买的，豆浆油条，外加一笼小笼包吧，然后你看你想吃什么，再自己买些回来。”

邱珏忽然转过头看着谭玊，似乎是再纳闷为什么又让自己出去了。不过他也没问，只是默默地从谭玊放在床边的外衣口袋里拿出几张零钱，然后朝门口的卫生间走去，一阵水声之后，邱珏洗漱完出来，直接出了门。

谭玊还坐在病床上，看着出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一种落寞感。

云南人还是习惯在早晨来上一碗粉，加醋加辣椒，开胃又管饱。不过这是在医院旁边，清淡的早餐店还是不少，邱珏出了医院没多远就看见了一家汤包店。

他给自己买了一碗八宝粥，两个汤包，又买了谭玊的豆浆油条小笼包，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谭玊已经回了之前的套间。

邱珏走进去，把早餐放在客厅旁的小餐桌上，谭玊此时才从卫生间出来，坐到餐桌旁，两个人开始安静地吃早餐。

“廖麻子死了，不过赖长德还在监狱里。他虽说被他老子送养给了别人，但是户口还在云南，所以他的案子，还是由这边来处理。”谭玊一边喝豆浆一边说。

“嗯。”邱珏点一下头，发出点声音，表示自己听到了。

“那你想回去之前，怎么去报复他了吗？”

邱珏摇头。

“廖长宇已经死了，赖长德应该交给警察处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没什么好报复的。”

谭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