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那个刹那,整个世界在祂面前都是虚假的伪物,祂是独一无二的“真物”。
既为假,怎敢在真物面前装腔作势。
当空想之龙再次出现时,祂带着胸膛处六个恐怖的贯穿伤——“皇樱之牙”的原料是神明怒尊的骸骨,足以抵消空想之龙的权柄。巨龙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热烈的拥抱弗里曼。
霎时间,“金刚”的领域被强行碾碎,弗里曼被极致的力压迫着,肋骨,大臂,小臂……都在刹那间发生大面积的骨折断裂,空想之龙热情的拍打着弗里曼的后背,骨骼龟裂,鲜血飞溅,男人的眼中泛起死亡的灰白。
铸铁武士般的男人弗里曼倒下了,这个跨越了无数死亡战场,坚如铁石的男人两眼翻白,像一头死龟似的瘫倒在血泊里,生命危在旦夕。
“不……不……不!”李喆狂怒的咆哮着,血管里的血液前所未有的滚烫,仿佛要透体而出,暗金色的线条在他的瞳孔里风车般旋转,菱花般交叠,凌厉如刀,给人一种他是神明而非人类的错觉。
来自远古的熊咆龙吟在李喆耳边轰然炸响,男人双目赤红,一个虎跳前扑,从甘贝特脚下捞起爱刀“天喰”,墨黑古刀在刹那间彻底复苏,刀刃上交织的花纹恍若来自炼狱的妖花般妖艳狂狷,裹挟着男人倾世的愤怒,斩向空想之龙的脑袋。
愤怒让李喆热血沸腾,力量从四肢百骸不断涌出,传承自远古的血统在血管里汩汩流淌,灿烂的暗金光芒将血管浸染的犹如黄金所铸,带来前所未有的凶暴力量。
那是人类无可想象的极致暴力。
这一刀,断颈裂首。
极致的愤怒几乎要冲垮李喆的理智,当年也是这样,那个像父亲一样爱着他们的老绅士倒在血泊里,身旁插着他现在握在手里的这把刀,他再也不能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一句:“小子,又长高了。”
因为他死了,死在了对抗神明的战场。
李喆本以为自己早已走出了“神怒之日”的阴影,但实际上根本没有,他依旧被那段血淋淋的过往束缚着。人的一生就是这样,一直在走迷宫,你以为自己走出来了,但回头看看,只不过是陷入了一个更大的迷宫罢了。
沸腾,沸腾,沸腾。直至烧尽一切。
李喆舍去了心中的一切,心底唯有复仇的意志在燃烧,他清晰的感知到每一根血管的怒吼,每一次心脏的轰鸣。在这一刻,他的脑中只剩下那一个念头:咆哮,咆哮,咆哮。对着神明,发起自己的复仇。
熔岩般的弧线瞬间在空想之龙面前凝实,这道刀光太快了,简直像从九天坠落的长虹。空想之龙脚掌一蹬地面,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左平移出去,那直冲着祂的头顶而来的刀刃划过右肩,切下一条白鳞密布的臂膀,血肉横飞,鲜血四溅。
空想之龙毫不在意这具身体的崩溃与否,左右不过一具影武者之躯,碎了也就碎了,当即拧转身体一拳轰出,霎时间气爆滚滚,恍若闷雷,以半边身体崩裂的代价将李喆轰飞出去。
与此同时,甘贝特与本杰明如两头怒狮般扑出,“奥古斯都”与大马士革刀划出优美狠戾的弧度,肉眼无法捕捉这两道炫光,只能听到空气的呜咽。
比肉眼所能捕捉的极限速度更快的是他们挥出的臂膀,更快的是他们手中的刀。
空想之龙龟裂的躯壳在祂强横的自愈能力下迅速恢复,层层叠叠的白鳞浮现而出,独臂如钟表指针般荡出,与闪电般劈来的两柄长刀撞出金铁相击的脆响,磅礴的反作用力传递回去,把两头老狮子一并震飞出去。
“我认可你们的实力。”老式管风琴般的悠扬之声在广场上回荡,“你们的实力足以杀死我的眷属,但想要凭此弑杀坐于王座之上的神明,却是可笑至极。”
空想之龙悠然诉说着,仿佛千百人同时咏唱着古老的歌谣,带着巨大的回响,重叠往复重章叠唱,不似人间所有:“王座上的君王不会与他人分享权力,更不会容忍尔等逆臣的存在,尔等,选个死法吧。”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甘贝特啐出一口血沫,“在这假惺惺装什么大尾巴狼!”
“放心,你们暂时,还死不了。”一道不属于这里的声音恍若垂天之云,从天而降,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炸响。
披着暗金甲胄,背后暗蓝色风氅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倒提“永恒之枪”昆古尼尔的独眼神王骑在八足天马斯莱布尼尔上,手中长枪枪尖血迹斑驳。
那是维克托,洛基终究是没能拦住他。
沐浴神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