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雨流,其为水中尊主。”——朱炬。
“不过那位爷今年少说得有一百岁了吧,身子骨还硬扛着呐!”
“他这种人怎么会死呢,那可是杀出‘水中神明’这种尊号的老亡命之徒啊!”李喆眼底鬼火幽幽,“野心会使人年轻,这是心理学领域的一个重要命题,君不见五十岁的电影明星动作矫健的像年轻人,而五十岁的社畜只会挺着啤酒肚等着退休,因为电影明星的野心更大。这对朱中海是一样的道理,在没亲眼见证最后一柱神明陨落之前,他是绝不会死的。”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朱中海应其师苏温之邀,离家打了一场伟大的仗,此时此刻恰如那年那月,他即将踏上下一个光荣的战场。”
陆山则宗讪笑,屈指轻敲面前的板桌,薄薄的异能领域应声湮灭,小店伙计真好送来了他们点的吃食。
李喆熟练掌的拉过两碗加辣加香菜的,把那碗馍块大小适中的推给樱,提起筷子开吃,吃的风卷残云忘乎所以。
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李喆这家伙不管在什么时候,哪怕下一秒就要上战场,他都有一副令人羡慕的好胃口。
即便是挑剔的陆山则宗,也不得不承认这家苍蝇馆子的羊肉泡馍做的相当出色,汤汁浓郁清亮,羊肉细嫩不膻,馍块和粉丝吸满汤汁后更是让人吃的打嘴也不肯放,自己下手加两勺辣椒油,一碗连汤带水扫进肚子,汗水浸透了后心,令人欲罢不能。
一阵风卷残云后,李喆满足的撂下空碗,吐出一口满是羊肉香的热气,向着陆山则宗道:
“你还记不记得冰海铜柱上的铭文,那上头记载了一柱名为‘水君’的神明,是为原初的十八柱神明之一,司掌着海洋与水的权柄。”
“其名谓之水君,怒涛之主纳比斯汀,居于天穹之上第七重天,祂怒时洪水滔天,祂乐时风平浪静,海上打鱼的人和航海者都应该敬祂。”陆山则宗抱着碗回忆了一会,张口吟出一段古奥森严的诗篇,“这出自《冰海铜柱表》的第七首长诗的一至三行,苏温的译本,怎么,你可别告诉我西安城里还有人跟水君纠缠不清。”
“怎么可能,水君都已经陨落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李喆道,“在世人所不知道的角落,人与神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千年,在这数千年的漫长光阴里,异能者们已经使神明中的十柱圣陨,譬如被艾洛先生杀死的怒尊,被维克托钉杀的斯莱布尼尔。”
“而在两千年前的秦汉时代将神明水君处死在永冻冰海上的人,就是朱中海的先祖朱咏,所以这个家族的人夺去了水君部分的权与力,只要在水边,他们就是无敌的。”
李喆说完端起第二只海碗,再一次沉浸在羊肉泡馍的美味之中,陆山则宗凌乱的端着碗,脑中回荡着李喆的话语,嘴角不自觉的抽搐着。
合着那老爷子当年横推日本异能者社会,把藤原圭的前任斩杀于日本海上时,还是主场作战是吧,须知日本这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水,而且当年那位领袖为了不破坏日本本土,还是特意把朱中海引到海上去的。
再说回陆山家族,这个家族的先辈中出过遣唐使,在带回盛唐灿烂文化的同时,也深受中国“水善万物而不争”哲学思想的影响,规划家族领地时别的不说,留了大量土地给各种溪流曲水,假山湖泊,甚至还有一道人造瀑布,平日里静听水声烹茶读书下棋自是一件美事,但要是遇上朱中海这种身边水越多就越强的敌人时,就无疑是一种悲哀了。
“真是自掘坟墓。”陆山则宗丝毫没有他也是陆山家一员的觉悟,暗暗嘲讽道。
在陆山则宗胡思乱想的期间,李喆又解决了一碗羊肉泡馍,扯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嘴,痛快的呼出一口热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车钥匙,推到陆山则宗面前。
这就是李喆那辆黑色法拉利的钥匙,当初在停机坪等人时李喆也不是干等着,而是打了个电话让人把他的爱车运到西安。
“我的车先借你,下午好好带人家姑娘出去逛逛,别老闷在酒店里打你那破游戏,别舍不得花钱,先走了。”
说完,李喆从桌边站起,整了整衣服,提起脚边的手提箱推门而出,留下在风中抱着碗凌乱的陆山则宗和面色绯红的中岛樱在板桌旁面面相觑。
几秒钟后,陆山先生拍案而起:“这老妈子什么意思?他是我妈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