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朱家大院。
浑身缠满绷带,散发着浓重草药味的李喆大口大口品尝着老朱家秘制的综合咖喱,那是朱中海夫人的拿手好菜,朱家餐桌上的保留项目。
浓稠的棕红色酱汁里浸泡着煮的软烂的牛筋和蔬菜,豪放的浇在闷得恰到好处的白米饭上,吃起来麻辣鲜香,滋味浓郁,吃的人即便打嘴也不肯放。
李喆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痛快,异能特殊科的厨子固然是好的,但由于没有个中国厨师欧洲的厨子还是很难理解中国菜的博大精深,而且大多不是很会吃辣,做不出这般美味的咖喱——李喆已经选择性遗忘了印度咖喱,那糊糊实在是太抽象了。
在吃咖喱吃的满头大汗的李喆对面,朱中海就着一份盐烤青花鱼,悠哉游哉地喝着烫的滚烫的小酒,焦香细嫩的鱼肉在嘴里咂着,很有点“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意味。
别看这老爷子活了这么多年,但却是个烟不离嘴巴,烟不离手的老顽固,生活作息跟健康沾不上一点边。他对食物没什么要求,能填饱肚子就行,但每顿必须要有酒,酒也不用是什么名酒,只要足够烈就行。
老爷子年轻时喝多了也曾醉卧在苏州忠王府门前,喝的衣冠不整,被外出办事的苏温误以为是哪里来的难民,走近了才发现是爱徒朱中海,只得捂着脸让随从把这醉鬼抬回去,自己的弟子,总不能扔那不管吧,好不容易找到个看得上眼的。
昨晚从医院回来的三人向朱中海详细汇报了奇士与伽兹的行踪后,朱中海只是嘟哝了一声“果然如此”,然后把他那柄杀威无限的杖刀取出来仔细磨了磨,精心淬上一层就连神明也能毒死的剧毒后就没了表示。
该喝酒喝酒,该睡觉睡觉,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好像到时候不用他老人家去和奇士火拼,奇士就会自己抹了脖子似的。
今天一早,陆山则宗就被昨晚朱中海介绍给他们认识的那个——让李喆倍感眼熟,但死活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女孩喊了出去,似乎有什么事要办。
这时候,西侧厢房里传来朱博约和一个女人争吵的声音,李喆刨饭的速度稍缓,竖起耳朵细细一听,脸上露出发自灵魂的疑问,他听到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经过昨天晚上那场近乎死亡的厮杀,李喆已经把朱博约划入了生死之交的名单,毕竟患难见真情,更何况是生死危机。
“博约,我仔细想过了,我这里还差一个骨制摆件,正好你也受伤了,把你的股骨贡献一根出来吧,不行的话,腰椎骨,臂骨或者你的头盖骨我以为勉强可以接受。”
“不行,绝对不行。”
“多喝点牛奶还会长出来的啦!”
“绝对不会再长出来,我警告你别乱打我骨头的主意,我身上没有一根骨头是多余的,你再胡搅蛮缠我不介意一枪崩了你。”
“那到时候记得用霰弹枪,一定要让霰弹把我的身体组织全掏出来,真是想想就让人激动的发抖的画面。”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个人类了,朱鹭,你是食尸鬼吗?”
“谢谢夸奖,你真的很会哄女孩子开心呢博约。”
“你有哪只耳朵听出来我是在夸你啊!”
“......”
几分钟后,面色铁青的朱博约从西厢房摔门而出,全然不顾目瞪口呆中的李喆,活像一只暴怒的壮年狮子,森然欲嗜人。
在他身后,一个穿着短裙,配着黑色丝袜的年轻女人快步跟了出来,她的脸长的很精致,就是个子有点矮,踩着双根有十厘米高的黑色高跟鞋,远远的只能看到一点纯黑的脚面,正在和朱博约说着什么。
“行了,行了。你老人家消消气,别给伤口气裂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朱鹭是个什么人,何苦跟她置气。”那姑娘好言劝了几句,“行了,你去吃饭吧,我也该走了。”
“你去干嘛?”
“去逛街啊,我昨天早上是不是告诉过你,我今天要和朋友去逛街看电影。晚上不用给我留饭了啊,我在外面吃。”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留饭,你还真是有够自作多情的的你。”朱博约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嫌弃。妹妹这种存在就是这样,人没有的时候会觉得她千般好万般好,但当你真的有了个妹妹,就会有人宁愿没有这么个亲人。
“还有啊,别说我没提醒过你,朱倩,你这次要是再遇上什么摸你手机钱包的扒手,千万给我忍住了,进了小黑巷子再下手,大庭广众的,你不害臊吗,你自己看看你自己,除了这张脸和胸前的二两肉,你身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