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鹃的二姐雯殊和她的室友一起来车站接的我们,跟她们坐车来到了她们租房里。房子不是很大,里面住了她和室友两个人,室友也是她的好朋友。广州的天气很热,雯殊姐姐让我们冲了澡,换好衣服后就带我们去吃饭了。
广州特别大,特别繁华,比我们市里好太多了。我记得在广州吃的第一餐是炒河粉,“真好吃”我说。
紧接着雯鹃说“不好吃”。
我们俩各说各的,把两位姐姐逗笑了。
吃完饭后,雯殊姐姐说她朋友的老乡在东莞的一家电子厂当经理,他厂里刚好招人,明天就想送我们过去看看。雯鹃问我行不行?我说可以,一来就能有工作,我和她都很开心。
晚上雯殊姐姐带我们俩到处转了转。雯鹃抱怨说继母不好,爸爸也怎么怎么样。姐姐一直在安慰她说:“这都正常,现在出来了就好好挣钱,我们暂时不回去”。
第二天我们四个就来到了东莞。相对广州,东莞没那么繁华!稍显单调。他的朋友带我们去了人事部登记,我和雯鹃被分在了不同的车间,宿舍也不在一起。好在吃饭时我们能碰到。
因为在不同的车间,我们又是白班夜班两班倒,所以见面的次数也少了好多。
那是一家韩国人办的电子厂,我们负责做耳机。流水线的同事们来自五湖四海。河南的,湖南湖北的……好多地方的都有,他们说话都不一样,我这个大西北的人普通话还是可以的,所以大家喜欢跟我说话。
那些一起在流水线工作过的人,我能想起名字的几乎没有了,但是我隐约记得她们的相貌。任淑婷是湖南人,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好像不是很聊的来。
宿舍的人我就记得比较清楚了,员工宿舍是六个高低床,一间宿舍住十二个人。
我的上床叫史兰芳,广东人。她瘦高瘦高的,我们经常在一起买零食吃,她跟家里打电话时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她说她讲的是客家话。虽然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是我喜欢听。她算是我的粤语启蒙老师,后面我还专门买了一本学粤语的书。
对面床住的是王珂珂,河南人,长的特别漂亮,后来我记得有一次看韩剧《我的女孩》。里面的女一号长的和珂珂很像。她不怎么爱说话,那天下班后我们躺在床上聊天,她说她的爸爸妈妈离婚了。爸爸特别爱喝酒,每次喝完酒就开始打她,打完后又抱着她哭,她说的时候在哭,我也跟着流眼泪。
当时我们的年纪都不到十八岁,为了能进厂打工我们都用的是别人的身份证。她比我还小两岁,所以说每每想起珂珂我都好心疼她,她才那么大点就承受了那么多。
其他几个舍哈友我想不起具体的名字了。反正我们几个关系都挺好的。还有一个大姐是陕西人,最后我从广州回来时,是大姐带我一起回来的。我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了,现在她应该有四五十岁了吧。
记得当时是一个月白班,一个月夜班,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不过厂里有食堂,吃饭时大家排队打饭,吃的最多的是米饭,偶尔有面条或者米线米粉之类的,好在伙食还不错。
一个月的工资不到一千,七八百的样子。每个月的工资我都存起来,从不乱花钱。快回家的时候我们几个一起去买衣服,那是我第一次穿新衣服(之前穿的都是别人给的旧衣服),买了一件棉衣,白色的,很漂亮,这件衣服我保存了很久,最后是因为老家的一个小妹妹家里特别穷,就把衣服送给她穿了。
具体在东莞呆了多久我也想不起来了。但是听父亲说我给家里寄了一万块钱,照这样的话大概是一年多吧。
广东没有冬天,最冷的时候也只是穿个薄外套。我喜欢广东,感觉他们说话很温柔,又可以每天冲凉,洗衣服的水随便用,还可以认识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
我喜欢休息的时候和朋友们一起去散步,这样就可以听到好听的旋律,但至于歌词是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记得那时候我不是很喜欢吃米饭,因为在广东吃的太多了,所以我还是喜欢吃面食。
广东人普遍都比较瘦。可能是天气和饮食习惯吧。在去广东之前,我还是很圆润的。回来后大家都说我瘦了好多,那可能是历史最瘦了吧……我记得那时买衣服都买最小码。
在厂里大家好像都不是干的很久就开始离开了,我也不例外。
我记得那时流行大头照,我们在分别时都互相留了照片,留了家里的座机电话。
虽然留了联系方式,但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跟任何人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