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任何犹豫,兜头砸了下去。
而李芳附近,年级有名的问题学生重火力,睁开了惺忪睡眼。
…………
同一时间,大礼堂。
舞台上,类似老虎机的庞然大物轰鸣运转,屏幕上连续变幻着不同姓名。
环绕舞台而建的阶梯坐席,有人坐立难安,有人面如死灰。
还有的,从活着的人变成死了的人。
安保小刘早已面无人色,嘴巴大张着,像极了脱离水的鱼。
他已经快要失去思考能力。
二十秒一次的投票,逼着在场所有人昧着良心疯狂杀人。
不肯投票或想要逃的,已经被座椅吸成人干,扯去全身血肉。
没办法心安理得!
哪怕总有人暗戳戳第一个投票,大家觉得弃权还是会造成学生死亡,但绝大多数人依然内心难安。
安保小刘身边已经没几个活人了,队长和多数弟兄都是部队出身,均在第一轮投票里弃权死去。
他自知没有办法做到别人那般铁骨铮铮,自己不过是凭关系走后门的普通人。
他就是想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因为还有人等着他!
可是,已经进行三十轮投票了,小刘无论挖空脑袋怎么找,都找不到让自己理直气壮的借口。
身旁,一具黑黢黢的焦尸忽然倾倒,压在他的身上,碎裂开来。
安保小刘惊得身体一抖,情绪突然崩溃,痛哭流涕起来。
那是他的二叔,一个古板、嘴臭、认死理的胖老头儿,也是凭关系进学校的,在传达室做值班门卫。
除了队长和少数几个弟兄,安保队伍里没几个人喜欢他的二叔,连他也是一样。
可就是这个脾气古怪、有时候让来访人员恨得牙痒痒的亲戚,在第一轮投票开始前,用一口方言大骂带头投票之人。
二叔违反了“礼堂不可交流”的规则,身体像是被从内点燃的草堆,从内向外蹿出火焰。可是这个胖老头儿还在骂一直骂,直到生命结束前,他还在忍着痛苦换着花样撕心裂肺的叫骂,声音在礼堂不断回荡。
小刘想不明白二叔为什么要这样做,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他想逃离!
对,一定要离开这里,不然绝对会疯的!
哭着哭着,小刘笑了。
笑着哭,哭着笑。
起身,血肉皮肤被座椅剥下,内脏落了一地。
他似乎什么都感受不到,保持奔跑的动作跑啊跑。
穿过钢铁丛林,经过万水千山。
一路跑回刘家村,涉绿地踏浅河,推开小花家的门。
麻花辫姑娘早早准备好了饭菜,不丰盛,但热气腾腾。
“俺稀罕你,这次俺再也不走了。”
小刘喃喃说着,迎着礼堂暖光灯,笑如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