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第三次伸出的那只手，高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与之握到一处。

这么做最直接的后果，便是现存的五名特情带薪停职，赖在基地不走的曹达华三人被扫地出门。

说起来，仨弟兄不算奖金，每个月大一万的工资，不可能连个住处都寻不到，被赶走算不得什么大事。

然则那三位是个顶个儿的奇葩、一个赛一个穷，要是没外人帮衬着点，就只能落个睡桥洞的结果。

曹达华存不住钱，抛开吃喝用度方面，小部分工资打赏平台主播，大部分给了黑天鹅舞蹈团的负责人，老月光族一枚。

李昂有点闲钱就倒腾一堆废弃家电，非要垃圾再利用，以此攒出点好东西。

至于雷豹，不苟言笑的大胡子是慈善达人，钱基本捐出去了，说起来就是早年间造孽太深，捐款能让他保持好的睡眠质量。

于是乎，扈渎特级外国语学院迎来了三张生面孔——热衷于与各种大妈熟妇聊骚的油滑黑胖子，霸占室内体育馆仓库当研究所的神经质青年，每节体育课都会在一旁观看的光头大白胡子。

全校上下都知道这三个脑袋有些不正常的怪人搬到超市洋房居住，与高老板存在某种友谊，也就对三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作哥仨不存在。

至于高老板，把经营超市的活计扔给老校长白邵谙，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

白天在学校里瞎溜达，做些喂喂流浪猫狗、给鸟类投食之类的事。到了晚上，就开车外出，很晚很晚才会回来。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

刘铁男的调查始终没有实质进展。

钱彩烈也像是遗忘了高兴一方，迟迟不见任务下达。

是夜，黑叶酒吧。

角落卡座，李昂眉心紧皱，望着某个方向信誓旦旦道：“有奸情！”

“没人是瞎子，还用你说？”

曹达华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乐得直搓牙花子，“脸都红成猴子屁股了，真没用。”

雷豹摇了摇空掉的酒瓶，抢过曹达华的酒灌进口中，抚了抚白色胡须露出姨母笑，“有用！”

见李昂和曹达华投来目光，他重重点了下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点头个屁啊！谁能懂你点头想表达什么？

曹达华翻了个白眼，视线穿过舞池扭动的男男女女，定格在吧台处。

看着风情万种的女dj靠近高兴一点点，表情极度不自然的高兴朝旁边挪一点点，持续你退我进的策略，摇摇头，“你看他，哪里是二十啷当岁的后生仔，还不如女孩子大方主动。”

“靠，找麻烦的又来了。”

李昂冲酒吧入口处比了个中指，“阴魂不散！”

“你说他到底图什么？”

曹达华同样望向入口，对抱着一大束玫瑰进门的钱彩烈呸了一声，“泡老同学的女朋友……有这么报恩的？”

“抢。”

雷豹不住地轻抚白髯，微微眯起的眼睛迸发智慧的光芒，“想成为高兴，所以抢。”

曹达华不明所以，请教起团队大脑担当，“怎么说？”

雷豹憨笑连连，“我猜的。”

“去你的吧，还不如问姓张的。”

曹达华嘟囔一句，突然反应过来，“诶？张东升哪去了？”

“别吵！”

李昂指着吧台处满脸兴奋，“又来了又来了，百看不厌啊！”

三人视线齐齐投向吧台，就见妙虞弦抄起酒杯泼了钱彩烈满脸，前几天每晚发生的事再度上演。

钱彩烈莞尔一笑，随手抹去脸上酒液。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弃而不舍骚扰妙虞弦，破天荒的，朝着曹达华等人走了过来。

“溜了溜了……”

招呼同伴一声，曹达华起身就要离去。

然而三人刚站起来，却让钱彩烈手下六名肌肉虬结的壮汉摁回座位，“惹不起躲得起”的策略以失败告终。

钱彩烈什么也不说，坐在三人对面，手机放于酒桌正中，点开相册依次展示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钱彩烈与白大褂老女人的合影，李昂见之，身体不自觉直打哆嗦。

第二张，是钱彩烈和一群山区孩子的合影，雷豹见之，额头青筋登时暴起。

第三张，没了钱彩烈的身影，画面上只有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正在舞蹈练习室做拉伸运动。

“长官，要不要玩得这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