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钱彩烈说的那样,虫母自知进化无望,已经从裴豆豆的灵魂里苏醒。
在高兴下令的刹那,身边娇俏可人的女孩,脸上遍生裂纹。
那龟裂瓷碗一般的裂痕猛然张开,显露出一只只绿豆大小挤在一起的细小眼珠,强横的威压自其中扩散。
一时间,高兴、曹达华与李昂全都精神恍惚了一下。
回过神来的时候,裴豆豆的手掌已经钻入高兴还未愈合的断臂,一只只比噬魂蠹还要狰狞、复眼全是人脸的甲虫顺着前者的指尖,迅速钻入后者的躯体。
接下来,他的躯体各处凸起荔枝大小的鼓包,从中分泌出又细又长的丝线,迎风便涨、越来越多,连带着李昂和曹达华也被波及。
几个呼吸的功夫,三人就让丝线缠成蛹状,蛹内的挣扎越来越无力。
“靠!”
猛然从噩梦惊醒,高兴直起身子,晃了晃宿醉的脑袋。
身旁,妙虞弦使劲往他身边挤了挤,迷迷糊糊发问:“老公……几点了?”
老公?
高兴想起来了,自己并不是什么外乡神,而是一家漫画杂志的专栏画家,无论是那场神与神之间的博弈,还是发生在大秦的那些事,都只是自己笔下的作品。
“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宠溺地揉了揉妙虞弦的面庞,他起身穿衣,开始了新的一天。
“漫画家,就是漫长的、待在家里一直画一直画的倒霉蛋。”
一边抱怨着一边洗漱,对着镜子刮干净胡渣,直接去了乱糟糟的画室。
画架上,是一幅线稿,简单线条勾勒出依稀能看出人形的三只虫蛹。
高兴刚取过铅笔和碳棒,正要继续这幅画的创作,不巧来了一通电话。
未知来电?
号码识别不出来?
蹙眉盯着手机屏幕,他想了想,接通了电话。
嘈杂的电流声,夹着微弱的、但是辨识度非常高的声音。
“嗞啦嗞啦……我是……嗞啦嗞啦……我的道……嗞啦嗞啦……假的……嗞啦嗞啦……会变成真的……”
十秒后,这通电话就只剩下电流干扰音。
??????
挂断通讯,高兴一脑袋问号。
还没来得及消化之前的讯息,杂志社老曹又打来电话,他估摸着对方打电话过来又是催稿。
果不其然,电话一接通,就听那破锣嗓子吵吵起来,根本不给高兴说话的机会。
“我说高兴你怎么回事,别人都按时交稿,怎么轮到你就挤一点挤一点,你便秘呢?哪有一期漫画,分三次给的?”
“你分三次给也就算了,这次的剧情什么玩意儿啊!”
“就说大秦上层,几只虫子就能给人定罪了?这还上层,市井小民都不能这么给办了吧?”
“再说刘铁男那个支线内容,你不画也就算了,几句话就交待好调查结果,是不是太儿戏?”
“手下那个小警察怎么就刚好猜到温度是案件的共同点?”
……
叭啦叭啦叭啦……
趁着对方喘气的空档,高兴赶紧插话。
“老曹,你大早上吃枪药啦?慢工出细活,这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再说剧情,漫画里,高家本身就有zf背景,主角姐姐的工商业帝国掌握了大秦一半的经济命脉,有噬魂蠹作为证据、有专门处理内部纪律的专员眼见为实,搞掉几个g员很合理啊。”
“刘铁男那边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案件的各种细节比对,需要我专门多画几张图划水?”
“至于那个小警察,你可别小看他。他叫陈桂彬,是电影……”
是电影什么来着?
说到这里,高兴的思绪一下子断了开来。
“是电影什么?电影人物?开什么玩笑,你上网搜一圈,根本就没有这个电影角色。”
老曹把气喘匀呼,继续向高兴开喷,“你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想怎么画怎么画。就这样,稿子全部作废,你趁还有五天时间赶紧改改。”
“不是……”
高兴突然想到一句话,“查案用右脑,不要用左脑……陈桂彬说的,肯定有这个人物!”
“有什么有,你画画把脑子画傻啦?”
老曹苦口婆心道,“别耍小性子啊,房贷要不要还?老婆女儿要不要养?怎么赚钱怎么来,作品出了你我这里,读者说了算。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