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主仆二人终于看到了远方的鹿州城,此时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严阵以待的士兵,城头的火把将鹿州城照的灯火通明,一片肃杀。
隋风,福伯二人停下马车,不禁心中隐隐担忧。如今二人一路狂奔,几乎与外界失去联系,也不知隋风的逃亡,是否己经败露,王闯的各方势力是否己经开始追杀二人,前方那鹿城会不会是一个通往地狱的大门,在等着他们。
隋风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失神片刻,他当即说道:“福伯,一天一夜马不停蹄的赶路,如今己到了这鹿州城下,这个时候城门紧闭,冒然入城,恐怕更容易引起守军怀疑。不如就地休整,待天亮以后,往来百姓众多,我们那时在入城吧。”福伯想了想,觉得隋风的话很有道理,自己确实很累了,日夜兼程的赶路,老身子骨己经吃不消了。希望白天能够多些百姓吧,也好浑水摸鱼,通过这鹿州城。想到这些,他当即应道:“听公子的”。
福伯将马车停在路边,自己斜靠在车架上,开始闭目养神。隋风的眼睛瞥见车厢内那数个水袋上,突然发现其中的两个水袋写着“酒”字。当即打开猛灌了一口,凛冽的酒水穿过喉咙,让隋风一时觉得神清气爽。他拿着酒袋递给福伯:“福伯,这酒不错,来上几口,解解乏。”福伯嘿嘿一笑:“老奴可就好这一口。”当即接过酒水,咕咚咕咚的痛饮起来。一袋烈酒,就这样被主仆二人分食了。在酒水的刺激下,精神紧绷的二人得到了片刻的放松,而日夜兼程的赶路,身体的困乏渐渐袭来,不知何时,二人己经昏昏睡去。
隋风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爷爷,有奶奶,还有长的像花儿一样的王玉颜。梦里,他手持长枪,叱咤方遒,冲冠一怒为红颜。梦里,他领着王玉颜,来到爷爷奶奶面前,满脸幸福的对二老说道:“爷爷,奶奶,孙儿领媳妇回来给你们看了。”突然,眼下的爷爷,奶奶,王玉颜全都消失了,他们化成点点星光,飘散在这天地间。隋风伸出双手,可是什么也抓不到,什么也留不下。忽然间,隋风被惊醒了。
隋风睁开的双眼,猛然间发现,车窗上趴着一个小小少年,他的手正抓在装满干粮的包袱上,而另一个手,正拿着两个馒头。西目相对时,少年的动作停滞了,他的眼神透着惊慌与尴尬。隋风冷喝一声:“小毛贼”,随后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胳膊。发呆后的少年,突然发现自己被隋风扯住胳膊,当即就要反抗。而车厢内的动静,也惊醒了沉睡的福伯,他猛然睁眼,随即发现了车厢内的异样,福伯一个翻身,来到少年身后,当即把少年制服了。
隋风走出马车,仔细打量着眼下的少年。少年约十一二岁,衣着破旧不堪,西肢骨瘦如柴,在看他的眼睛,隋风发现他的眼睑凹陷,眼神惊慌,似乎十分害怕他与福伯二人。隋风张开口对福伯说道:“福伯,先放开他吧,这世道兵荒马乱,看他的样子,也是个穷苦人。”福伯放开了小少年,但警告到:“小子,公子心善,我放开你以后,你可要老实点。”隋风此时一身是伤,未搞清楚状况的福伯可不敢放松警惕,他放开了少年后,扭转身体,挡在隋风身侧,眼神紧紧盯着少年郎。
隋风看着少年,语气平和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你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吧,怎么就做起了盗贼的营生?”少年郎维诺着回答到:“公子,小的名为薛贵,来自宁县的一个村落里,因为战乱,如今己是家破人亡,本想去这鹿城,投奔自己的选房叔叔,跟着他找口饭吃,小人走了三天三夜,粒米未进,刚经过这马车,看到你二人在熟睡,就想在马车内偷些干粮填填肚子,一时起了歹念,请公子恕罪。”说着,少年己经跪下了膝盖。隋风明白了,这也是个苦命人,于是说道:“你快快站起来吧,我这别的没有,酒水干粮倒是能管够。”说着,隋风回到马车,片刻后,他拿出一个包袱,一个水袋。他来到少年面前说道:“这里面装了一些干粮,还有一些衣物,你许久未曾进食,吃完馒头,少喝点水,要不然胃胀起来,会很难受。”隋风关心的嘱咐着少年。名为薛贵的少年听了隋风的话,心里很是感动,眼下的人虽衣着普通,到全身上下透露着一丝贵气,看起来不是普通人,自己做了坏事,并未被埋怨一句,如今还得到他的馈赠。想到这些日子的逃亡,自己没少被一些地痞恶霸折磨。自己早就做好了被一顿毒打的准备,却没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低着头,说了声谢谢,眼角己经带着水花。他走向一边,开始啃食着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