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收工下梯子,身后的那道修长的身影罩着她。她一转身,肖璟就站在她面前,他身上传来一阵清冽的松柏香沁人心脾。
苏钰愣了下,抬眸撞进他黑曜石般的眼眸,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一会。”
起先肖璟在正堂等不到苏钰,就亲自让人带着他过来了。不曾想一来就见到苏钰攀着梯子在修补屋顶,还挺有模有样的。
住得远便罢了,还过的这般凄惨。
见苏钰已经补完屋顶,泽兰端来一盆水给二人净手。
“混的这么差?屋顶还要亲自补。”肖璟的眸中染上笑意。
苏钰擦了擦手,“你天生人上人,不知道我们底层人的苦。我这继母实在不是人,我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前几日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我这小破屋不堪重负,不幸漏雨了。”
苏钰看着他,他一身玄色蟒袍,长身玉立的浸润在阳光里,清俊的脸庞上一双眸子慵懒而淡漠。矜贵的样子再无法和当初在乡下时那副狼狈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他轻笑一声,“底层人?我可与苏大人说一声让你换个住所。”
苏钰扫了他一眼,“不必了,这里我也住出感情来了。而且也确实挺清净的。”
又问道:“你不在正堂与我父亲他们吃饭,到我这来做什么。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招待你。”
他懒懒地坐在院中的凳子上,捻起桌上一块糕点,“粗茶淡饭即可,也不是没吃过。本王今日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点礼,之前说要报答你的。”
苏钰这才发现原来桌上还有个匣子。
闻此,苏钰摆摆手道:“之前你的那块玉佩还挺值钱的,而你那天也救了我,咱俩就算是扯平了,两清。”
肖璟把匣子往苏钰面前推了推,“清不了。”
见他这么坚决,苏钰就收下了。顿了顿道:“那个…我命硬的事情,是你传出来的?”
他又捻了一块糕点,侧目看着她,“嗯。怎么,难不成你想嫁给那个傻子?”
苏钰不以为意道:“嫁给傻子有什么不好的,我好歹能做个陶二少夫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岂不美哉。总比在这苏府好吧,还得我自己补屋顶。”
他勾了勾唇角,“那你要美梦破裂了,反正这陶二少夫人你是做不成了,近年也别想嫁人。”
肖璟没有在苏家逗留很久,与苏钰寒暄一会就自行离开了。
最终肖璟还是没有留在苏家用饭,方茹他们精心准备的宴席以失败告终。苏凝不仅没能让肖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也没能让肖璟帮她取消婚约。
陶家不松口,方茹只得去找自己的父亲越国公。但是这件事是苏家没占理,而且苏凝毕竟只是一个外孙女,还犯不着为了她和陶首辅家撕破脸。
况且为了这件事还可能得罪五皇子,是很不理智的。他们国公府又大不如前了,所以权衡利弊之下国公府并没有管这件事。
最后苏凝还是要嫁去陶府,婚期就定在十天后。
苏凝这次受到的打击比她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她如此动心的男人对自己不屑一顾便罢了,居然对苏钰青睐有加,而她还摆脱不了要嫁去陶家的命运。
她甚至想着真要她嫁过去,还不如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倒还落得干干净净。方茹这厢又劝又哄,她在方茹怀里哭了几回就病倒了。
方茹也很恨,自己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几载的女儿,到头来还是比不上林慈那个贱人被自己扔在乡下自生自灭八年的女儿苏钰!
想起之前给苏钰的十万两银票的嫁妆。
于是方茹急冲冲地到苏钰的院子。
里头传来主仆二人的嬉闹声。
方茹气得牙痒痒,自己的凝儿都被害成这样了,他们还有脸嬉戏打闹。
苏钰看到方茹来了,询问道:“母亲今日怎么有空到我的院子来。”
她收敛自己不爽的心情,装作为难道:“钰儿,母亲知你是个好孩子。最近母亲手里的银钱实在是不称手,你妹妹又出嫁在即。之前是你要出嫁所以母亲才把十万两银票给你,如今换成凝儿要出嫁,你该归还之前的十万两银票了吧。”
竟是要钱来了。
苏钰不以为意道:“那十万两银票是我娘的嫁妆,我继承我娘的嫁妆有什么不对?哪有我娘的嫁妆给别人的女儿添妆的道理。”
她说的有理有据,让方茹一时吃瘪。撕破脸皮,恼羞成怒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