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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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

虽说是暂时逃避话题才让岁安带自己进去休息的,但身体的损耗却是真真实实的。

宁绾几乎刚沾床就晕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夜幕已深。

守在她身边的不是岁安,而是白日里才离去的蓝发鲛人。

涯洲见她醒了,眼里的倦意散了大半,他正要转身拿药碗,却感觉一道很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后背。

宁绾醒后就一直冷冷地盯着他,目光同白日里那种温和截然相反。

好像他们之间突然间从至交好友变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涯洲若无其事地端起药粥,像是没看见她眼里的敌意一样,只是温和的笑着:“醒了就把药喝了,知道你怕苦,和以前一样,给你做成药粥了。”

宁绾没有动,只是沉默着望着他。

望着他温柔的轮廓,绸缎一样漂亮顺滑的蓝发,碧绿的永远只看向自己的浅色眼眸。

“你骗过我吗?”

宁绾开口时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嘶哑。

她眼角微微泛红,有些痛苦,又异常平静地问出这个问题。

她昏迷的这段时间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东西。

她看见了很多故去的人,也看见了很多当时她并没有在意的事。

她看到了一切阴谋的起点。

也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个身影。

而她现在要确定,在当年这件事情里,涯洲到底有没有参与。

“没有。”

蓝发的鲛人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忽然十分温柔的笑起。

他放下了药碗,伸出左手,那里,一枚纯黑色的,泛着幽幽色泽的鳞片静静躺在他白皙的手掌中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问,但我以我的性命起誓,自我三岁那年认识你至今,涯洲都从未对知宁有过任何欺瞒与伤害。”

“你若是不信,随时可以把这鳞片捏碎。”

宁绾看着这个美貌冠绝晨曦国的鲛人,看着他淡漠顺服地低头,将自己的性命毫无保留地交到自己的手上。

她又想起当年那个刚刚分化不久的鲛人脸色苍白,但是眼里细腻温柔的笑意却像世间最美丽的明珠一样闪耀着。

他拘谨着,有些羞涩,但却十分坚定地送出了鲛人身上最为珍贵的东西。

护心鳞,世间最为坚硬的防护之物,鲛人的命门所在。

持有这块鳞片,不管在任何地方,只要呼唤这个鲛人的名字,他都会立刻出现在你身边。

同样,如若这片鳞片碎裂,那么这个鲛人也将死去,连魂魄都彻底消散,再没有转世轮回。

他以这样的赤诚,向她证明——

没有,没有欺骗,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宁绾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感觉心里积压了一天的担子终于放下了。

直到涯洲的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时她才发现自己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流了满面。

她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就是想要流泪。

想要在这个人的面前好好哭一场。

想要告诉他自己全部的委屈。

“阿宁,为什么哭,是驰骛那家伙欺负你了吗?”鲛人怜惜地捧着她的脸,轻声地问道。

“你知道了?”宁绾擦了一把脸,声音有点哑。

涯洲静静笑着:“你身边的异族人,从来不就只有他一个吗?”

所以他在见到那个叫岁安的奴隶的第一眼,便知晓了他真正的身份。

昔年的白发将军驰骛,他的阿宁曾经爱到可以付出生命的少年。

想到这,涯洲的眼神忽然有些黯淡,他苦涩地微笑着,暗暗地嫉妒,这五年来,他除了得到她还活着的消息以外,无法再知晓她的一星半点。

可那个白发的异族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是被她默认的,唯一有资格陪在她身边的人。

“他人呢。”既然提起了岁安,宁绾便直接问了。

她不觉得岁安会这么放心让除自己以外的人守着自己,哪怕这人是涯洲。

涯洲将药碗重新递给她,看着她乖乖吃了才开口:“下午陛下亲自过来了,他在门口拦着,两人对峙了很久,陛下最后还是回去了,但他也受了伤。”

见她立马要下床,涯洲一把按住她,有些无奈:“你好好躺着,我还没说完呢,他虽然受了伤,但没什么大事,我给他开了药,喝下睡一觉就没事了,倒是你,我上午怎么说的,你全然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这具身体伤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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