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一直在药馆门口呆坐至子时后他才起身准备离开,明明与她不过一墙之隔如今倒觉得与她的距离很遥远,甚至他在想、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主动与她纠缠、而她似乎从未表露出一丝丝的欢喜。
他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只觉得整颗心脏酸涩不已,顺着宫墙一步步走向角宫、想着这段时日的一切,他见过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见过她的隐忍、她的小心翼翼,却从未见过她开心的模样。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决定。
高空的下弦月与繁星点点、整个宫道是除了侍卫便只剩下他自己,他不敢回徵宫,一回去就只有他自己、他害怕回到小时的那段日子、母亲早早离去,父亲后来也不在了、他害怕那种空无一人的院子、害怕自己一觉醒来会发现一切都只是梦。
等他踏入角宫的时候、看到了庭院里的熟悉身影、对方似乎等他许久了。
宫远徵:" 哥"
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只觉得自己的心是疼的、眼泪伴随着那一声“哥”一起落了下来,有哥哥在就好像有了靠山一样,他可以示弱可以难过可以流泪。
宫尚角看着一步步踩着台阶走上来的弟弟轻轻叹了口气、越长大越爱哭了、可到底还算是个孩子,于是解下自己的斗篷给他披在了身上。
宫尚角:" 多大人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宫远徵:" 哥"、我……
宫远徵:" 我感觉我的心好难过、难过的快死了,为什么……"
听着宫远徵说着这些话、可他自己又分明没意识到究竟是因为什么,宫尚角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
宫尚角:" 傻小子"
他这个弟弟啊、小时候长被人说冷血、也没有朋友喜欢与虫子为伴,流血了不知道哭、父亲去世也不会哭。后来两人相依为命一起相伴着成长、虽然嘴巴毒又傲娇,可他知道难过了会流泪,有了喜怒哀乐,不再像曾经的那般。
宫尚角:" 你是因为某一个人而难过"
一语点醒梦中人、宫远徵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眼泪却止不住了越掉越多。
宫远徵:" 哥"、我是不是错了
宫远徵:" 我是不是应该放她离开宫门"
宫尚角:" 你愿意放她离开?"
宫远徵:" 我……"
宫远徵:" 可是我怕她想离开,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愿意将她困在这一方天地。"
宫尚角:" 放心、她不会的。"
宫尚角:" 老执刃就是想把纳兰一族和宫门捆绑在一起,即便她想离开,纳兰一族的长老族亲都不会允许她离开的。"
宫尚角:" 行了、多大人了,别哭哭啼啼了。赶紧去了洗把脸就去睡吧。"
宫远徵:" 哥"、我知道了。
这一夜宫远徵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纳兰容月那疏离的目光、直至天空泛起的鱼肚白,他才慢慢闭上了眼睛。后来是听到庭院里的嬉笑声他才醒来。
出门时正好遇到了宫尚角、宫尚角看到自家弟弟那一脸憔悴模样有些无奈,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明明他并不怎么懂男女之情,偏偏却又尝到了这个苦,宫尚角甚至觉得有些没眼看了。
宫尚角:" 你怎么这副样子了"
宫远徵:" 哥"、早
宫远徵:" 只是没睡好"
宫远徵则是强撑着精神跟在宫尚角的身后,两人到了庭院才发现上官浅正在带着婢女们翻土种东西。
宫尚角:" 你们在做什么?"
上官浅:" 我在带着大家种花"
宫尚角:" 种花?"
宫远徵:" 种花?"
宫远徵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他哥哥可是最讨厌花了,这个蠢女人竟然自以为是的去种花。
婢女:" 上官小姐说羽宫的兰花开了、所以张罗大伙一起种上了杜鹃花。"
宫尚角:" 你又在擅自揣度我的心意!"
宫尚角此话一出、奴婢们惊慌的跪倒了一片,上官浅也没有想到宫尚角会突然发火,有些不知所措。
宫尚角:" 你为何不跪?"
上官浅听了一句话,立刻福身准备跪下,没想到宫尚角伸手便拖住了她的手臂,上官浅低着头嘴角扬起一丝丝的笑意,觉得宫尚角是不想她跪了,就打算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