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秋日的一个上午,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浓雾却尚未 煺尽,远处的村庄、田野都显得飘飘渺渺,笼罩着一层薄纱,宛如仙境。
若非开着导航,望斌真的分辨不清东南西北。他将车内的除湿开关调到最高,一阵呼呼的风声响过之后,车内氤氲的湿气方才散尽,眼前便有豁然开朗,柳暗花明的感觉。
城市的道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改变,即便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在人潮汹涌的都市,不借助导航也是寸步难行。即便你的记性真好,千变万化如迷宫般的路线也让你挠头。
望斌是昨天接到微信群的邀约,赶来参加这场战友聚会的。时光恍若白驹过隙,转眼间退伍已经二十个年头。那些美好的青葱岁月,那些汗水浇灌磨砺的战友情谊,依稀仿佛就在昨日。
好多的战友,自退伍后便各奔东西,找寻各自的人生旅途。平时疏于联系,有的几乎是断了联络。不是不想联络,只是每个人的人生境遇,社会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缺少了共同语言。
联谊会的地点在市郊的一个农庄,是一位叫朱发贵的战友经营的。这位战友早先也是做餐饮的,生意小有成就后华丽转身开始经营绿色农产品生意,可谓是慧眼识珠。
他承包了市郊几百亩偏僻的林地,改造成绿色蔬菜基地、花卉药材观赏基地,并兼营休闲娱乐功能,听说最近还开挖了几十亩鱼塘,准备搞一个野外垂钓基地。
战友的思路对望斌的启迪很大,他仿佛在充满沼泽的荒原上看到了开拓者的印记,看到了朝日东升的希翼。
最近一段日子,望斌时常心怀忐忑,感觉心中至始而终有一只小鹿在冲撞,让他寝食难安。就像大海中的一艘孤独的航船,突然失去了动力和方向。这种感觉先前在深圳时很少有过,自从返乡以来便日甚一日。
“这次战友聚会可能是个机会,学习一下别人的长处和经验供自己借鉴反省未尝不可。” 望斌想。
想到这些,望斌对即将到来的聚会充满期待,心情亦轻松了许多。
车子从国道下来,拐入一片蜿蜒起伏的丘陵地带。道路两旁的小山坡上种植着密密匝匝的金银花。虽然是初秋时节,黄白花色交相辉映,宛如一片香雪海。那些绿油油的叶子,青翠欲滴、郁郁苍苍、清香四溢,绿得耀眼,让你无法发现他的壮美。
更远处,是一片红栀子林,虽然栀子已过了花期,但它是一种四季常青的观赏灌木,兼具药用价值。绿色的棘形叶脉下,藏着一个个棕色的小果蕾,采摘后是极好的药材。
车子继续往前,便来到一片蔬菜基地。几座银色的塑料大棚横亘在眼前,绵延几百米。阳光下,绿色的藤蔓上挂着反季节的水果黄瓜,像一个个绿油油的小铃铛一般,煞是可爱。还有一些长长的缸豆,倒挂在藤上,仿佛秀女浣衣的长发。田畴间,一群粉红的西红柿苗争先恐后往垄堆上挤,好像天上的云彩掉落到地上,红彤彤一片。
车子快到农庄时,附近惊现几个硕大的池塘,塘面水波荡漾,森森淼淼。塘坝边新栽了许多垂柳,柳条依依,倒挂水中,相映成趣。堤岸边,几个人依次排开,戴着太阳帽,坐在几面硕大的遮阳伞下,伸长鱼竿,专心致志地盯着水面垂钓。
车子到了农庄前的广场,这里是一排金顶白墙的三层建筑,建有假山亭阁,水榭楼台。农庄前的石阶前,矗立着一尊巨大的石狮子,旁边依次栽有几棵巨型的香樟树,枝虬丛生、遮天蔽日,满地的郁阴。
望斌踏入农庄一楼大厅时,早有朱发贵迎了出来,握住望斌的手,笑盈盈的打招呼。
“望斌,你可是多年不见的稀客,欢迎,欢迎呐!”
“是呀,我们怕是有十多年没见面了!” 望斌说。
“战友之间就是要经常走动,有能力的可以互帮互助的!” 朱发贵说。
“是的,朱老板,你的农庄规模搞得蛮大的,投入不少吧?” 望斌问道。
“我们也是几个人合伙搞的,一个人也就投资几十万,能者多劳嘛!” 朱发贵说。
“我要向你学习取经呢,成功的经验别忘了分享给兄弟呀!” 忘斌一脸谦虚的说。
“不过是小打小闹,见笑了!” 朱发贵客套道。说着,便将望斌带向里间的包房。
“这些人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吧,都是老兄弟熟面孔,只不过好多年没见过面而已!” 朱发贵说。
“是的!是的!谢谢朱老板的款待,你有事先忙去吧!”
望斌谢过朱发贵,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