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喜低头,“大姑娘,雍郡王没有退亲。”
金拂云惨笑起来,“他退亲与否,并不重要……”只是我一心盘算,好生图谋,哪里想到却沦落到这般境地!
她伏案痛哭,再难隐忍。
想到过去三生受过的那些苦楚,到如今,她依然无法相信,自己明明有先见之明,为何活成这般样子!
盼喜冷漠看着金拂云吟泣不止。
好一会儿,金拂云自己擦干眼泪,再次抬头,“继续说!”
盼喜迟疑片刻,踌躇说道,“奴前几日才知晓,黄家寿宴之上那壶茶水,四公子早已知晓,次日就来府上,询问大公子。”
金拂云倏地转头看来,“何意?”
盼喜抬头,直视金拂云,“大姑娘还不明白吗?您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实则四公子早早知晓,四公子知晓,秦二公子还会瞒住?秦家知晓,太子——”
说到东宫,盼喜连忙打住。
金拂云闭下双目,缓和许久,方才幽幽睁开,“除了这些我的传闻,京城最近还发生何事?”
盼喜摇头。
好一会儿又点头,“大姑娘,段家……,被查处了。”
“哪个段家?”
金拂云知晓,京城无数个段家,但她只在意其中一个,盼喜低声说道,“大姑娘,金州街段大人家。”
段良媛的娘家!
怎地可能?金拂云拍案而起,却忘了腿骨断了,刚着地,钻心的疼,几乎快要跌下椅子。
幸得盼喜凑上去一把扶住。
金拂云稳住身形,拽着盼喜连连追问,“消息可是确凿……?这怎地可能?何种罪名?”
盼喜摇头,“只说是贪腐,百姓传话,多有偏颇。但——,阖府上下,三日前已收监。”
金拂云颓然跌坐,双目失神。
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段贵妃啊!
那是将来后宫的无名皇后,那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她的孩子,成了太子,她的家族,成了比镇国公府还要赫赫有名的宁国公府啊!
三世不曾变过,怎么第四世,陡然大变!
为何?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不不!
金拂云抱着头在椅子上低吼,“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盼喜不知金拂云为何情绪失控,但她立在跟前,不为所动,只瞧着那高几上的文书字据。
自由啊!
就差一步!
离开京城,随意做点小买卖的,寻个男人二嫁,这一生就这般吧。
至于娘老子一家,她无能为力。
门外,侍书送来饭菜,却发现房门反锁,立时叩门,“大姑娘,您可还好?”
金拂云头脑一片空白。
还是盼喜上前,低声说道,“大姑娘,您若不想让大公子监视囚禁,奴与您说的这些事儿,还请莫要在外人跟前袒露出来。”
一席话,惊醒金拂云。
她缓缓点头,听得外头侍书叩门声音越发紧急,这才缓和一二,出声阻止。
“等一会儿,盼喜再给我看伤口。”
侍书听得大姑娘冷冷的声音传来,也不敢多言,立在门畔,吹着初冬凉风。
这几日,冬雨临门,一日冷过一日。
金拂云抬头,看向盼喜,好一会儿,才把手边的文书字据递给她,“我的银钱在何地,你是知晓的,去拿二十两,今生今世,你我主仆怕是再难会面了。”
盼喜接过文书字据,登时跪倒在地,给金拂云扎扎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大姑娘,您样样都好,好过宋氏千倍万倍,可您太过要强。”
金拂云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到如今,就别再说这些了。”盼喜见状,咽下剩下的话,取来纹银,让金拂云过目。
“拿去吧,好自为之。”
盼喜开门,描画侍书已满面交集,其中描画扯着盼喜就吓唬起来,“你可不能与大姑娘说外头的事儿,惹她烦心,而今养伤最为重要。”
盼喜眼眸低垂,“是。”
乖巧应答,转身离去。
侍书觉得不对,奔到房内,却见金拂云身居上座,并无不妥,再看其面目,一如既往阴冷。
二人小心翼翼到跟前,服侍金拂云吃饭吃药。
金拂云抬眸,“何时出发?”
问的回溧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