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章太医看完郡主,开了药方子,也行了针,转头欲要离开,金运繁再度咬牙,“还请章太医移步舍妹房中。.比~奇·中+蚊~徃~ ~首_发/”
“大姑娘也不好了?”
流言蜚语,还不曾传到太医署。
章太医不明所以,可看着愁云惨淡的金运繁,他还是咽下自己不擅妇人方的话语,无声叹了一息,喊着小学徒提着药箱,跟了过去。
金拂云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两眼无神。
她额头红肿,高高隆起,唇角全是小伤口,好似是被男人啃咬出来,至于身上……
金拂云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己一身何等狼狈。
四世为人,死在今朝。
是的!
金拂云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在琅妩郡主的映雪阁里,她撞柱是用尽全力,可惜了……
还活着好好的。
非但如此,在那些达官显贵的夫人婆子们闯进来时,她想装晕都装不了。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你,裴岸!
你的良心让狗吃了,我是你的结发妻子,我金拂云才是你的真命天女!
可是你却让下头人把我打晕,扔到贺疆那恶心男人的房中……
金拂云不敢闭上眼眸,只要一闭上,她就感受到钻心的疼,还有那充满恶毒的脸,压在她的身上,夺走了她的清白。′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不受控制落了下来。
白芍端来热水,给她轻轻擦拭,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大公子请了太医,一会儿给姑娘您看看身子。”
金拂云听到这话,眼珠子缓缓转到白芍身上,“……看身子?”
“是,大姑娘身上受了伤,总得请个大夫来瞧瞧。”
不!
金拂云忽地发疯起来,她努力坐起,把手边能抓的东西,软枕、衣物、汤婆子,挨个挨个,全朝着白芍丢了出去!
“滚!滚!”
白芍木头人一样,缓缓躲开这些砸过来的物件儿,“大姑娘,您可不能死,如若您死了,奴怎地向将军交代呢?”
“我不用向任何人交代!滚出去!任谁来,我都不见!”
白芍眼神呆滞,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从头到尾,这事儿就是金拂云所为。
秋英,那小贱人啊!
真是小看了她,原本想着在院子里做个洒扫的粗使丫头,木讷呆愣,不成气候。
却想不到,今日里一嗓子,把大姑娘的图谋暴露得一清二楚。¨c¨m/s^x′s′.¢n_e*t~
任凭大将军万般的能耐,郡主何等的尊贵,也回天无力。
白芍立在跟前, 等金拂云发泄之后,脱力瘫软,方才开口,“敢问大姑娘,我家妹子白草呢?”
白草不见了。
从白芍被支开那一刻,她再也没见到白草。
金拂云与贺疆淫贱私会之事暴露之后,她也不曾见到白草半个影子,可场面混乱,她个寻常丫鬟,除了跟随大公子行事,也打听不得半句。
白草?
金拂云从胸腔肚腹里发出了渗人的笑意,“白草那小贱人,我哪里知道?”
“大姑娘缘何不知,白草从头到尾跟在您边上伺候的。”
“混账!跟在我身前伺候,那我还会落得这等地步?”说完,朝着白芍啐了一口,“小贱人只怕是里应外合,害了我之后,畏罪潜逃。”
这一口,自是啐不到白芍脸上。
但白芍还是抬起手来,在满是被树枝刮破的脸颊上,轻轻一抚,“大姑娘,奴再问您一句,白草呢?”
金拂云像疯了一样,看着平静的白芍,不为所动。
她笑得诡异,声音洪亮,放浪形骸,毫无半点淑女娴静。
金运繁与章太医走到门外,齐齐止住脚步,小丫鬟来春守在外头,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冻的,浑身颤抖。
看着金运繁前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屈膝行礼。
“见过大公子。”
“里头何人在?”
“白芍姐姐。”
金运繁欲要推门而入,好似想到什么,转头又问,“白草回来没有?”
莱英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道,“大公子,不曾回来。这会儿白芍姐姐正在询问大姑娘呢。”
金运繁听来,努了努嘴,“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