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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睁开眼，窗外的月光明亮清冷，映照着程枫清秀的脸庞，这个已经成为鬼将红衣的男孩，却是露出了关心担忧的神情。

“你，又做噩梦了？”程枫一只手替程凡掖好被子，一只手替他抹去额头的汗水，那里头发都被打湿了。

程凡实在无法把眼前男孩乖巧懂事的样子和梦境中那个一句话决定八个人生死的冷漠的样子联系起来。

“你一直守着我？”程凡开口，但声音有些嘶哑。

“是啊。”程枫皱了皱眉，“你等会，我给你倒杯水来。”

然后程枫就用一层暗红色的能量掩盖身形走了出去。

“唔…”程凡把手伸出被子，撑起上身，看着窗外露出的一角夜空，放空那些杂乱的思绪，亦或者是将其埋入脑海深处。

“你试试水温？”程枫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递给他。

程凡接过后便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哥，你的噩梦是不是和我有关？”程枫坐在床边认真地询问道。

这让本来想要放下水杯的程凡忍不住又喝了口水，整理了一下思绪道，“为什么这么问？”

程枫低下头垂下眼眸，却沉默着不做出回答。

其实原因有很多，程凡最近低落的情绪，父母的死亡，还有那个鬼校的追捕…

只是，这些原因说出来，也只会让人更加头疼。

程凡看着沉默的程枫，把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别想这么多嘛，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程枫闻言疑惑得抬起头。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心里一点害怕都没有，反倒有些好奇。虽说当时还不知道你是鬼，可是即使后来知道了，我也没有害怕。”程凡接着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枫摇摇头。

“因为我觉得你和我是一类人。”

“一类人？”程枫看着此刻显得格外深沉的少年。

“内心孤独或者说冷漠。”

“冷漠？我？”程枫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指出来。

“是啊。只不过我们表现不同。”程凡一副认真的样子，让程枫不得不继续听下去。

“你选择讨好周围的人，想要尽量融入进去来缓解内心的孤独。但事实上，就算你交了很多朋友，你的内心依然是空虚的，你总觉得你们之间的联系是虚假的，是不稳定的，就像是逢场作戏。”

“而我…”程凡想了想，“却是选择了逃避，想要尽量逃避一切不必要的社交，避免与人产生交集。不过为了缓解孤独也好，还是不可避免也罢，我总会尽量维持与周围人一个和谐的关系，避免不合群。”

程凡这番真诚而直白的话让程枫沉默了许久。

“所以呢？”程枫接受了程凡的说辞，但还是疑惑地追问道，“这和噩梦有什么联系吗？”

程凡笑了笑，“没联系，只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一类人，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去面对。”

程枫闻言倒没有丝毫感动，而是不满得白了他一眼，“那是谁说什么，自己可能拖后腿之类的话，想丢掉我一个人跑路？！”

“额…”程凡挠了挠头，干脆直接否认，“我没有说过吧？你不要诬陷我啊…”

程枫气恼得看着少年赖皮的模样。

“就当我没说过嘛。”程凡嬉笑着抓住程枫的肩膀道。

“哼。”程枫气消了一些，“那你刚才说的话，也可以当没说过吗？”

“当然不会。”程凡立刻表明态度，“我可以发誓…”

“算了。”程枫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然后放下手，“现在鬼神都出来了，你发誓万一真的应验了怎么办？”

“怎么会？我不违背誓言不就好了？”程凡觉得程枫还是不够信任自己。

“那也不行。”程枫否决了，其实还正是程凡所担忧的，程枫从来不觉得自己和程凡的关系是稳定的，所以也不愿对程凡多加限制。

“真的不行？”

“不行。”程枫把程凡弄下去躺好，“你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