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公司的跑路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是回到医院去继续放化疗还是放之任之由病灶自生自灭?最关键的问题是,所有的钱都投给了那个骗人的公司,现在回到医院去治疗,钱从何来?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侯,于梅梅那里又曝出一个坏消息:于梅梅昨天体检时被告知脑子里长有一个血管瘤,必须尽快做开颅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
这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但我们又不得不相信这一事实。冷静下来后,我们一致认为应该即刻让于梅梅进院治疗。
于是我们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于梅梅身上,一时间竟忘记了于青青的事。于青青本人也将自己的事置于脑后,整天围着于梅梅转。
很快,于梅梅住进市脑科医院。头一周主要做术前观察和检查以及制定手术方案。根据核磁共振检查得到的数据,血管瘤长在脑部深处两根血管的交会处,手术难度非常高,手术中随时可能会出现意外!这让主治医生感到十分棘手。于梅梅的丈夫贾老师问,可不可以不动手术,做保守治疗?医生回答,不做手术,血管瘤像一颗深埋的炸弹随时有爆炸的危险!权衡再三,于梅梅的丈夫贾老师决定还是做手术为好。
医院组织专家对于梅梅的治疗方案进行多次会商和调整,最终敲定做微创手术。
手术于星期五上午8点开始,直到下午3点多钟才结束。手术室的门打开后,我们蜂拥上去围在医生身边听医生介绍情况。医生说,实际手术比预想的还要复杂,有可能还要做第二次手术,希望家属有思想准备。
病人直接被送入重症监护室,不需要家属照料,所以我们只好离开医院各自回家。
让人感到心碎的是,于梅梅进入监护室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事实上她已经成了植物人。于梅梅的丈夫贾老师既痛苦又恼怒,他把责任归咎于主治医生,认为这是一起医疗责任事故!他多次找院方理论,要求院方承担医疗责任!院方回答,是不是医疗责任事故要由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来判定,不是凭个人主观臆断想当然的!于是,于梅梅的丈夫贾老师向市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提出医疗责任事故鉴定申请。
很快,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组织专家对于梅梅的治疗过程进行调查和鉴定。最终得出结论:于梅梅的手术过程符合医疗规范,不属于医疗责任事故。
于梅梅的丈夫贾老师对此表示不服,决定向法院提起诉讼。这又是一桩费时耗力的的事儿。不过我没有参与进去。
于梅梅长期睡在病房里,院方基本上停止了治疗,只派护士对她进行日常护理。这样于青青就有了新的活儿做:每天在家用搅拌机把饭菜打成糊状然后送到医院通过鼻饲喂进于梅梅的胃里。一个病人料理另一个病人,而且长时间地每天在家与医院间来回地跑动,自然是很辛苦的事。我担心于青青吃不消,便想承担送饭的任务,以减轻她的负担,但于青青说什么也不愿意!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我时刻担心于青青的身体!不知道这样下去她能撑多久。
终于半年后,她坚持不住了!在一次返回家的途中,她昏倒在公交车上,司机把她送到医院里。当我赶到急诊室时,她正躺在病床上休息。医生要求我给她办住院手续,于青青不肯同意,她说她住院了,没有人给妹妹送饭!我责备她说:“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梅梅的事,你就别管了!”这样,她才不语。
我向于青青要来身份证立即前往住院部办理住院手续。走到住院部门口才记起来我的银行卡里只剩下3千块钱。我赶忙拨通小妹的电话,如实告诉她于青青的情况,请她用网银往我卡里打1万块钱。小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五分钟后,钱便到账。
办完手续,我回到急诊室接于青青去病房。她身体十分虚弱,一路上全靠我搀扶着才能行走。离病房还有百来米远时,她就走不动了,身子直往下坠!我连忙弯下腰去抱住她,直到把她送到病床上才松手。可怜的女人,她骨瘦如柴,充其量不超过八十斤重!我托着她仿佛在托一片轻柔的荷叶!目睹她这种惨状,我感到无比心痛!同时为她呐喊:老天爷哟,你为什么要这样虐待一个苦命的女人?你这么做,天理何在?
放下于青青不久,值班护士和医生就进来给她量体温并做一般性检查。
医生刚出病房我就撵上去问他,于青青的病情严重与否?医生反问我自己觉得如何!我说,我感到很严重。医生说,这是明摆的事,她不是第一次犯病,现在估计已到中晚期,如果不赶快规范治疗,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