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凉亭中坐上了半个时辰,又喝了几杯茶,林棉突然有点坐立难安起来。
顾存礼虽然不动声色,但时刻注意着林棉的动静,第一时间发现她不太舒服,立刻关心道:“林小姐不舒服?”
他这一问,林棉脸霎时间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我茶喝多了…”
剩下的话不用说,大家也都能明白。
顾存礼不好再多问,给了昭阳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叫来旁边伺候的宫女:“来人,带林小姐去恭房。”
“是,公主。”
宫女看向林棉,作出请的手势:“林小姐,这边请。”
林棉脸已经红得不行了,“那…那我先去了。”
她没敢抬眼,低着头跟在宫女后面匆匆离开。
“棉棉真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棉走远后,昭阳摇头感叹。
江临雪解释道:“棉棉性子腼腆,又不常出门,害羞些也是正常的。”
顾存礼也凉凉瞥她一眼:“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我怎么了?皇兄你可别太偏心啊!”昭阳见顾存礼笑自己,不满地反驳,也没注意江临雪在听到她的话时一瞬而过的惊讶。
“胡说什么?”顾存礼警告性地看了眼昭阳,又见江临雪面色如常,才没多说什么。
昭阳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只好按捺住心里的不满,瘪嘴哼了一声,安静地吃起点心。
两位主人不说话,江临雪自然也安静地坐在一边喝茶,只是心里到底对昭阳那句偏心有了好奇之心。
御花园的恭房离得不算远,没走一会儿,宫女便停了下来,替林棉打开外门:“林小姐,奴婢在外面等您。”
“啊,好的,谢谢。”
解决了如厕问题,回来的路上林棉也就没那么急,放慢了步子,欣赏起沿路的造景。
恭房出来转个弯,连接着一段长廊,傍水而建。
长廊外是一片荷花池,不算大,却长满了荷花,颜色多样。
林棉停下来,看着长廊外成片的荷花,欣赏了一会儿,又想到前世的自己因病困于家中,见到的美景少之又少,不由叹了声气。
“为何叹气?”
身后传来男声,林棉惊得回头,发现是顾存礼。
“太子殿下。”她退后一步,朝顾存礼行礼。
“为何叹气?”顾存礼又问了一遍。
林棉看了他一眼,肯定不能跟他说实话,只好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感叹荷花之美。”
顾存礼自然不信,略微上前几步,在她左侧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与她一起看着满池的绿叶荷花:“还在为昨天的话难过?”
“嗯?”林棉没理解,疑惑地看着他。
“林榆的话。”顾存礼言简意骇地解释道。
林棉这才想起,他指的是昨日林榆针对她之事,想来应该是昭阳跟他说了当时的情况吧。
虽然感激他的关心,但她确实不是为此事烦恼,她笑了下,说:“榆姐姐爱说这些,我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是我自己不争气,她说得也没错。”
“她说错了。”
“嗯?”林棉不解地看着他。
“林姑娘身体康健,定会长命百岁。”
林棉矮他许多,看他之时得抬着头,顾存礼则是侧过身子,低头看着她,眼神是旁人少见的温柔。
林棉有些意外,没想到看着冷面的太子会突然安慰自己,说吉祥话。她心里一暖,也笑得真诚了些:“那臣女就借殿下吉言了。”
在顾存礼来的时候,跟着林棉的宫女便识趣地退到远处,此时长廊之上只有他们两人,无人打扰。
顾存礼见状,从左手袖笼里拿出一个小泥人递给她:“来时见有宫人在做这个,顺手拿了一个。”
将泥人放到林棉手上,顾存礼的语气更为温和道:“人生苦短,林姑娘当开心些才是。”
林棉心下动容,看着手中的泥人,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这位不算熟悉却很让人安心的太子殿下,笑着道谢:“谢谢殿下的泥人,我很喜欢。”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如月牙一般,让看的人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顾存礼大袖下的手轻轻握住,想以此让有些乱了的心神稳住。
泥人送出去了,话也说了,顾存礼微微与她拉开了距离,往凉亭那边看了一眼:“回去吧,昭阳她们还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