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北去后，京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平洲地处西北，从京城过去有一段距离，光是路程就要十来天，故而对京城中关心此事的人来说，暂未有战报传来，便是最好的消息。

半个月后，平洲传来捷报，晋朝与西北边陲乌须国开战，首战大捷。

宣帝大为高兴，于早朝上大大夸赞了一番，其余臣子也都跟着夸赞太子年轻有为，于战事上颇有独到见解，宣帝闻言龙颜大悦，后面有人上奏其他伤神糟心之事他都比平日温和许多。

成王面上勉强陪笑，心里却越发阴鸷，宽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成王一派的党羽也并不真心实意地恭维，于他们而言，太子每打一场胜仗，对他们来说，都是坏事，太子势越大，那么成王这边可能性就越小，故而每个人的笑意都不达眼底。

站在他旁边的顾存谨已经是开心得就差没拍手称快了，要不是在朝堂上，他直接想哈哈大笑，但现下他只能忍着。

顾存谨轻咳一声，打算好好上完早朝，抬眼瞬间看到了成王因极力忍耐而十分明显的青筋，心中嗤笑，面上却是笑嘻嘻地凑到成王身侧：“二皇兄，大军打了胜仗，怎么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在顾存谨靠过来的时候，成王就知道准没好事，这话问的，他就算真不高兴，还能当着父皇和文武百官的面说他希望太子战败？

心中戾气渐深，成王深深吸了口气，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顾存礼：“三弟莫说笑，皇兄率军大捷，我怎么会不高兴？”

顾存谨无辜眨眼，“那你为何不心情不悦？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听听，弟弟给你出主意。”

什么狗屁弟弟！

成王心里大骂，面上却扯出一抹笑来：“不过是昨晚失眠，睡得晚了些，今日才状态不佳，三弟不用担心。”

“原来如此。”顾存谨恍然大悟地点头，“那二皇兄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毕竟大军得胜了不是？”

他是专往成王心窝子里戳，偏偏在大殿之中，成王反驳不得，还得笑哈哈应是。

看成王吃瘪，顾存谨身心更为舒畅，总算不再和他东扯西扯，安安静静听朝会。

早朝散后，成王回到府中，直接摔了一盏名贵茶杯，面色十分阴沉。

看着一地碎片，心腹示意下人迅速清扫干净，自己则出言劝慰。

“王爷莫动怒，端王不过耍耍嘴皮。咱们的人这次做了万全准备，此番定让他有去无回。”

“哼！”成王右手搭在桌上，拳头依旧紧紧握着，眼神阴鸷：“若这次再有差池……”

剩下的话他没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心腹。

心腹被他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凉，立刻低头，抱拳明志：“王爷放心，属下定不让您失望！”

成王总算顺了口气，抬手一挥，“退下吧，行事务必小心谨慎。”

“是。”

待人走远，成王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于腹，闭目养神。

今日在朝堂上，不论是捷报还是顾存谨的挑衅，都让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但为了大计，他必须忍。

想到这儿，他突然睁眼，盯着正上方的雕花房梁，诡异地笑了起来。

等战事结束，他的忍耐也就结束了。

顾存谨虽然有在帮着宣帝处理朝政，但他到底年纪小，总的来说依旧是个闲散王爷，除非宣帝召他，他一般没什么事可做。

故而早朝一下，他便到了后宫去找昭阳，迫不及待跟她分享好事。

两人是双胞胎，虽然一路吵闹长大，但关系最为亲近的也是彼此，所以有什么好事，他都会第一时间去找昭阳。

“公主，端王爷来了。”紫珊将顾存谨引入昭阳殿中。

昭阳见他一脸笑意，问道：“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什么话？！”顾存谨摆手，兀自坐到昭阳身边，将早朝上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与昭阳听，没一会儿，整个殿内都是姐弟俩的笑声。

紫珊在一旁面色复杂，很想提醒她们家公主和王爷，是不是笑得有些太过大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该这样，让他有气也给得憋着，憋死他最好！”

笑过后，昭阳很是满意地拍了拍顾存谨的肩，夸赞道：“做得好，你阴阳怪气起来，倒是挺有模有样啊。”

顾存谨笑眯眯道：“都是皇姐教得好。”

昭阳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这种时候你就知道喊皇姐，少来！”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