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一事出来,京城所有世家皆大为一惊。众人都不解,太子殿下怎么就和林宗清的女儿扯到一起去了?明明看着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而一同跟随顾存礼前去扬州赈灾过的李大人和于大人听说此事后,虽然惊讶,但与其他人相比下来,要淡定得多。
当初一路同行,两人多少看出来点顾存礼与林棉之间的火花,不过他们当时没有多想,毕竟少年少女相处在一起或多或少都会有悸动,真要谈婚论嫁,还得走很长的路。
只是没想到太子闷身干大事,竟直接就让陛下赐婚了。
二人与林宗清关系好,好友的女儿能嫁给当朝太子,觅得良婿,他们心中真心为好友开心,见面时也都真切地向林宗清贺喜。
有人真心贺喜,也有人表面祝福,私下却是不满的。
譬如定远侯府二房一家。
因为成王一事,二房作为成王妃的娘家,亦受到了牵连,虽然宣帝只是没收了成王府的宅子,但没有对林榆做出什么惩罚,只勒令她到京郊的道观清修,无召不得出去。
虽说林祖钧与林榆父亲的职位并未受到实质影响,林榆是二房的女儿,朝中上下都不再与他们结交,皆避之不及。
林祖钧本就因为此事郁郁寡欢了许久,如今听到他最看不起的庶子竟得皇上赐婚,即将嫁入东宫,他直接气病了。
躺在床上许多天,也日日都在林榆父亲跟前说林宗清的不好。
“真不知陛下是如何被说服的,庶子之女,如何能当好太子妃,定是那庶子做了什么手脚。”
他半靠在床头,咳嗽几声,看向林宗海:“看看你,榆儿嫁给成王,结果现在呢?只能在道观度过余生,还累得咱们越发抬不起头来。”
林宗海从前与老爷子沆瀣一气,没少给林永海白眼看。
但这几年他是真的腻烦了。
林宗清搬出侯府后,大家明明可以相安无事地过自己的日子,父亲却频繁地提起林宗清一家,时不时还要拿他与林宗清做对比,说什么庶子都能做到户部侍郎,而他却只能靠家里拿个闲职。
久而久之,林宗海对父亲也开始不耐烦起来,但他不想与林祖钧起冲突,只能不以为意地应和。
如今林祖钧躺在床上还要说他教女无方,林榆在道观受苦,林宗海作为父亲已经很心疼了,还要被林祖钧讽刺,他再也不想忍了,当即冷笑道:“婚事当初是父亲您极为赞成,十分高兴地首肯的,怎么如今倒是怪起儿子来了?”
林宗海从不曾如此阴阳怪气过,林祖钧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他:“你这是在怪为父?我不是为了我们二房?不是为了你?若不是你没本事,我何苦如此筹谋?”
本来选成王是想赌一把,谁料还没起事,就已落败。
林宗海讽刺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父亲也只是靠大伯才当了个闲散小官,儿子如此,也是您教得好哇。”
“你!”林祖钧极为好面子,林宗海这话,像给了他两耳光,气得他脸通红,使劲拍了下床沿,指着林宗海怒道:“你个逆子!如今你也敢教训起我了!给我跪下!”
林宗海面无表情的跪下,道:“榆儿是我的女儿,如今她在外受苦,父亲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要落井下石,儿子如何不气?!何况榆儿走到今日,父亲以为,您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若不是林祖钧一直给她灌输不正确的思想,她也不至于为了高人一等匆匆嫁人。
“你!”你了个半天,林祖钧也没再说出一句话,只不停给自己顺气。
二房老妇人姚氏进来让爷俩到大房那边去,进来就看到一个跪在地上,一个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不由一愣。
“这是在做什么?好好的跪地上做什么?”她过去拉林宗海,“快起来,宗清他们回府了,大哥那边差人来,让咱们都过去。”
“哼!去见那庶子做什么?看他炫耀耍威风?”他摆手:“我不去,大哥若问,就说我身子未好!”
姚氏皱眉拉起林宗海:“不去就不去,我和宗海去。”
“随便你!”林祖钧不再说话,躺倒在床上,狠狠瞪了眼林宗海,背过身去。
姚氏不想理林祖钧,拉着林宗海往外走。
如今二房人人自危,他们不能再落人口实了,否则大房若执意分家,他们唯一的靠山就没了。
林宗清一家是林祖铭叫回来的,家里即将出一位太子妃,他不可能无动于衷,让小儿子一家回来,既是祝贺,也有要敲打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