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脚踹远了梦编剧。她将嵌进皮肤的子弹一把抹掉、嘴里的子弹吐出去,这才一把抓过海芦苇,将他远远拉到汽车后藏起来了——这一来,梦编剧如果想走过去杀他,她就会先听见它的脚步声。
有汽车挡着,府太蓝也不能对他开枪,唔我真是好聪明
海芦苇的表情,看起来恨不得只求速死。
不过暂时还不能满足他这个愿望。
“好可惜,我还不能留下来陪你。”麦明河低声对他说,“为了不让你跑掉,只好让你更痛一点。”
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海芦苇爆发出了一声长长痛呼。
真是,叫这么大声,她又没有使劲。
如果把他比作一个冰淇淋,攥住他脚腕、将他腕骨掐裂的这一下力道,顶多只能算是闻了一下冰淇淋的沁凉奶香;连舔都算不上。
嗯不过听着好舒服好舒服
……尽管很希望自己作为居民的首杀是海芦苇,不过眼下这个局面,也没办法了,只好先杀掉最碍事的府太蓝。
这个念头转完时,麦明河已再次一拧头,直扑向了那个少年。
“好不喜欢你的味道充满剧毒充满剧毒我不喜欢吃又锐又痛又会反噬的口味”
短暂追逐之后,府太蓝似乎知道自己跑不过她,自己停住了,转身朝她砰砰开了好几枪。
明知是没用的,还浪费子弹做什么?
看来再聪明的孩子,死到临头也会变蠢。
麦明河故伎重施,再次挡掉了袭来的弹雨;闪躲扑跃几步,她就高高立在府太蓝眼前了。
他喘着气,一侧下颌上裂开一道血口;随着他勉强一笑,血珠滑下了下巴。
府太蓝确实是个很漂亮的人;不过,居民只看口味,不看外表。
“海芦苇是冰淇淋,我就是剧毒?好不公平哎。”
“马上就要死了,你还挺冷静的。”麦明河柔声说,“从你身上生出的居民,我要继续折磨它……”“在你动手之前,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吧?”府太蓝不等她回答,抢先问道:“海芦苇如果死在别人手上,你会是什么感觉?”
麦明河一怔。
梦编剧不在旁边,所以不必担心进入七秒倒计时;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她现在确实一头雾水。
这不是一个临死之人该有的反应;要说完全不想听下去看看,那肯定是假话,居民也有好奇心呀。
“那可绝对不行,”麦明河情真意切地说,“一想到他死在别人手里,我就好伤心好伤心,想要把每一个人类都撕成碎片那么伤心。”
少年好像没有想到会听见这个答案。“伤心?居然是伤心啊……这种情感,大概是源自你人类的那一部分吧?作为人的你,其实不想他死,是不是?”
“这你就别管了。”
“真不好意思,”府太蓝低声一笑,声音含糊地说:“……要让你伤心了。”
麦明河一怔。“什么?”
“在你追我的时候,梦编剧已经走到车旁,把海芦苇拉入‘清醒梦’里了。它脑袋是断掉了不假,可是还能走——”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它如果走过去我一定听得见说假话的孩子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麦明河两颗头颅同时朝后一拧,目光落在了空荡荡的广场上。
刚才梦编剧所在之处,现在居然真的空了。
怎么会?她怎么可能没听见?
那个杂鱼的动静,是怎么瞒过——
“我刚才开了好多枪啊,”府太蓝慢慢地说,“噢,是不是枪声太大了?”
……他是计算好的吗?
只是被拉入清醒梦未必会马上死梦编剧必须说服海芦苇他已经死了他才会真的死换言之必须马上过去救他
***
……她想要亲手杀掉海芦苇的欲望,完全压倒了思维和理智。
这很好。
府太蓝看着麦明河的背影,吐出一口颤巍巍的气。
一旦意识到海芦苇有性命危险,她连杀掉自己都顾不得了,转身直扑向了那一辆汽车;夜幕下,她的怒嚎声就像无数尖刺,要把人的耳膜扎个千疮百孔。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她小孩呢。
他喘着气,拖着肌肉不断发抖的双腿,一步步跟了上去。
就像一个猎人,跟踪负伤疲惫的猎物一样——只不过,受伤疲惫的人是他,与死亡擦身而过的也是他。
“你现在去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