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只要找到一个墙外不是巢穴,却是黑摩尔市的楼层,把身体探出去、再缩回来,就有一定可能避免最坏结果。
不,这个想法太荒谬了,谁要在这儿过完最后九个月?
麦明河使劲摇摇头,把这一串不请自来、令人不快的念头重新甩了出去——她这一晃头,却忽然叫娑北花瞥了她一眼。
“你脸上的门可以打开啊……后面镜子是怎么一回事?”娑北花缓缓从天花板上降下来,对她问道。
麦明河这才反应过来——她在逃离镜中透明人脸时,一把将脸上木门拍合拢了;在见到众人之后,她自然也没有必要特地把木门打开,自己都忘了提。这一甩头,倒是无意间把木门给甩开了。
“我也不知道,”
麦明河想了想,问众人:“我镜子里映出的景物,与你们看见的一样吗?”
瘫在地上的李斯旦第一时间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立刻爬起来,站在镜子与墙之间,不必来回转头看,仿佛天线就已经替他接收了视觉信号。
“一样的,”他失落地说,重重坐回地上。幸好屁股上没有天线。“咳……你想象力也够丰富的。害我激动了一下。”
果然,她高估了自己的运气……麦明河重新关上了门。
早已筋疲力尽、酸痛沉重的几个人,不约而同都倒在楼梯上,或躺或坐。即使分散在两层楼坐着,似乎也不会被无限楼梯间扔去随机另一层,因此娑北花拖着长蛇尾,游到了-6楼梯上,坐在麦明河身边。
刚才为了躲避伸进-3的虚影,他们一口气往下跑了三层楼,却没有人提议再次砸墙了。
“……你有什么看法吗?”娑北花默默坐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
“我?”麦明河有点吃惊。
娑北花点点头。“你是我们之中最平和沉稳的人,第一个提出上楼继续砸墙的人也是你。如果说我最信任谁的判断……应该就是你了。”
麦明河苦笑一声,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
“等休息一会儿,我们可以把那个紧急出口的灯牌拆下来看看。再上楼……用我的镜子照一照裂洞。除此之外,我实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等救援时,坐着也是等,干点什么也是等,对吧?”娑北花歪过身子,倚在墙上,吐了一口气。
“早知道,我就不来参加这个面试了。巢穴里完全没有出路的陷阱,我只听说过,从没遇见过……怎么会偏偏让我碰上一个死局呢?”
她作为巢穴居民最想杀掉的“巢穴统治游戏”选手,麦明河可能是这一个仓库陷阱突然狰狞变异的最大原因——然而事情演变至如此局面,她根本不能把这一个猜测说出口了。
“凯家就算厉害,又真能找到我们吗?”娑北花冷冷一笑,说:“就算能找到,他们该怎么出去?进来的也只是依靠家派资源行动的猎人,本质而言,又比我们强多少呢……”
进来的也只是依靠家派资源行动的猎人……
这句话令麦明河隐隐浮起了一阵雾气似的不安。
自己是在害怕最后连救援也指望不上吗?
麦明河怔怔出了一会儿神,以至于娑北花叫了她几声,她才一激灵回过神:“……什么?”
“你怎么了?”娑北花探究地看了她一眼。“我刚才问你,你为什么会来面试。新人一般也不会一上来就尝试进凯家呀。”
如今面试失败,拿回口红也成了一个越漂越远的梦……麦明河茫然地坐着,一时不知体内的浓重疲倦是来自于砸墙,还是别的什么。
好像也不重要了。
“我有进凯家的理由,”麦明河不愿意撒谎,也不愿意说实话,只能模糊地说了一句。
娑北花没有追问。
“现在也进不去了,”她只是叹息着说。“只好希望他们能成功把我们救出去吧。”
麦明河几乎有点坐立不安了——这句话竟然隐隐令她有几分害怕。
为什么?
“欸?”
李斯旦忽然抬起了头。在一时无人说话的楼梯间里,他身上所有天线,都朝楼下探伸下去,几乎压平了。
“有脚步,”他一骨碌爬起来,说:“楼下大概二十几层吧,有脚步声——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是救援吧?一定是救援来了吧?”
尽管众人什么也没听见,却依旧都被激动给搅起来了,纷纷探身往下看,罗伯特还怒喊好几声:“楼下有人吗?是谁来了?”
过了几秒,有小小的、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