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游清玄起身拂袍而去。
心想当务之急不是与这些人坐而论道,而是尽快找到鱼长爻。
并将这其中原委公之于众,洗刷掉她的污名。
我游清玄已然负了画影,可不能再负了这位苦等自己两百余年的好姑娘。
“师叔祖…祖师爷…”
在诸人一片惋惜和错愕声中,游清玄脚踩雪云状的画影剑,已消失在无垠的天际。
印象中那个一见到游清玄便像猫儿一般张开双手缠着他寻求拥抱的鱼长爻。
笑嘻嘻地叫着九玄真人,然后被他以修长的玉手顶住额头保持距离,最后来一句:“男女授受不亲,贫道可是出家人。”
直把她逗得“格格”而笑:“死贫道不死道友对吧?
敢问道友何处出家?可还缺双修伴侣?”
对游清玄而言,和鱼长爻在一起的那番美好时光,也是在画影之后不曾再有过的。
奈何他放浪形骸的性子,总让人觉得不够踏实。
鱼长爻只知九玄真人亦是喜欢自己的,但具体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她自己也吃不准。
就像九玄真人总是喜欢推演天道,然后顺天而为,做出许多令她不解的事来一样。
觉得他幼稚自大,又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想来这就是近道者孤,没修行到那个境界是无法理解其中玄妙的。
游清玄直至此时方知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之中有了失去她而感到痛苦和落寞的情感,这种情感便和当初失去画影时一般。
印象中的鱼长爻和那已故的画影,在模糊中逐渐合而为一,大有失而复得之感。
李太虚与之相反,在五十回来后,反有得而复失的错觉。
他自不信面前的五十本名为露沁儿,真是那蛟女衣容所化。
虽然待自己不错,然开口说话的她,总让李太虚觉得颇为陌生。
寄宿在他体内的人魔元神,何曾这样苦口婆心地劝过一个凡人傻小子。
“怎么样?想不想成为绝世高手,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要不要体会一次?”
李太虚显然没有那么大的志向,摇了摇头,继续埋头收拾碗筷,过着凡人平平淡淡的日子。
“你这傻小子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天底下怎么就会有你这样不求上进,无欲无求的傻子?”
关键这样的傻子还偏是人体辉光最为纯粹之人。
这其中的道理,一生欲求不满的人魔屠武大帝估计一辈子也难以参透。
大道至简,自一而生万物,万物终归于一之中。
当你所求越多,得到越多的同时,反而容易迷失最简单的快乐。
便如孩童时期,哪怕一无所有,给你一堆泥巴,亦能从中找到乐趣。
相反成人后,物欲横流,琳琅满目的物质堆在你面前,那时候你便有了选择时的快乐与之相应而失去时的痛苦。
故言: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
李太虚这种与世无争,天然的清心寡欲而带来的满足感,却正是合道的原始状态。
“怎么?那邪祟又在给你洗脑?”
身边的“五十”似乎看出了李太虚的反应。
“孽畜,待老夫出来,第一个便宰了你…”
人魔暗自腹诽,对衣容这叛徒恨得咬牙切齿。
“他给你灌输什么道理?”
李太虚抓头,直言不讳道:“他说出来要第一个宰了你…”
“哈哈哈…这邪祟倒是挺厉害的,你再喝几天便可将邪气祛除,到时候自然便没有那烦人的声音…”
“五十”说着便端来一碗药汤递给李太虚。
人魔元神暴跳如雷,只恨自己没有肉身,无法融入物质世界。
“傻小子,别再喝了,再喝老夫真要和你一块被这孽畜给炼化掉了…”
这威势迫得在场弟子都喘不上气来,整个通天广场上鸦雀无声,气氛压抑。
游清玄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土系大弟子楚风,随之冷笑一声:“有胆色,不愧为黄土大长老的得意弟子…”
楚风满嘴是血,趴在地上,望着高高在上的祖师爷游清玄,竟然露出诡秘的笑容:“多谢祖师爷夸奖…”
他此刻反倒一脸轻松,打定了不过一死的念头。
如是惹得群情激愤,光脚不怕穿鞋的,得与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