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古典的院落里枫叶随着微风散落,刚扫过的地面又满了枫叶红。
拾泠半倚在身侧的檀木小桌上,纤细修长的手指之间是一个小巧精致的茶盏,眼睑下垂,目光落在茶水面上,面容精致清冷,整个人散发着冷冽的气质。
壬卜只看了她一眼便赶紧将目光转移到自己手边的茶盏上,不过须臾又重新将目光落在拾泠面上。
同样小巧的香炉内燃点着三奈香,悠然的香味如沁人心脾的音符,萦绕着整个房间。
壬卜一时摸不准她的意思,只得继续说:“原来三皇子距京城不过三天的路程,得知八皇子继位的消息,估计择日就可以到京城。”
拾泠放下指尖的茶盏,与他对视,声音淡然:“八皇子已然完成继位大典,由先皇帝遗诏亲自指认,我奉命办事,天地可鉴,群臣跪迎。三皇子此时没有皇帝召命便快马加鞭直冲京城,怕是要被人参一本了。”
“以三皇子在朝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个别官员参上一本的影响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微乎其微。”
“哦?是吗?”拾泠将茶盏放到淡色的唇边轻抿一口。
不愧是从江南运来的最好的茶叶,茶汤绿黄油润,植物清香、花香、蜜香交融,虽然苦味重,但是化开后,那股清凉气,让人回味良久。
拾泠放下茶盏,将一块玉佩递给他。
壬卜双手接过,语气有些惊讶:“成均这是?”
“派一支精锐的暗卫,目标三皇子,以绞杀为目的。”
壬卜盯着手中材质罕见的玉佩,道:“是。”
拾泠重新拿起茶盏,轻声道:“三皇子武艺高强,估计再精锐的暗卫都不可能伤及他的性命,吩咐下去,三皇子踏入京城时,刺杀任务截止。”
壬卜有些不解:“新皇刚刚继位,成均为何选择现在动手?”
拾泠目光瞬间变得冷冽:“先皇刚刚驾崩,此时远在戍边的皇子无召命便快马加鞭直指京城,这是极易被扣上反叛的罪名,三皇子心思素来最为缜密,行事颇为谨慎,他不可能不知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即便继位的不是太子,只是一个还是幼童的八皇子,这确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但是没有皇帝召命,戍边皇子绝对不能返回京城,尤其还带着军队。”
“这三皇子是何其聪明的人,他此举,不过是在试探朝廷有多少人在抬举八皇子。至于谋反的罪过,相信他早有对策。”
“那我,何不遂了他的愿,虽说不能伤及他的性命,倒是可以告诉他,这朝廷可不比边关,有人可不捧着他。”
“反倒,想要他的性命。”
说到最后一句,伴随着茶盏倒扣的声响,少量茶水洒在檀木小桌上。
壬卜放下早已空了的茶盏,起身行个礼,便退下。
拾泠直起身子,面色冷然,望向窗外。
天快黑了,黎明似乎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来到。
当夜,三皇子侍卫营便遭遇突袭,来人黑衣蒙面,直冲三皇子,手法精湛,刀刀致命。
一番激烈的打斗过后,一剑封喉的刺客躺在还在滴血的剑下,暗夜让男人的五官平添几分嗜血。
此人正是当朝三皇子,早已被封战北王的青阳景琛。
绣着金色蟒纹的黑靴狠狠踩在暗卫尸体上,明明在笑,却不达眼底,在暗夜和跳动的火光下,如同鬼魅,嗜血的声音再次响起:“申图,给本王好好的查,仔细的查,看看是谁这么想找死。”
男人身侧的黑衣侍卫冷眼看着地上惨死的暗卫,沉声道:“是。”
如若让军队直接返回京城京城,只会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留下话柄,青阳景琛将军队留在距京城只有半日路程的隐秘据点,只身带着几名亲信快马返回京城。
天还未亮就面见了圣上,年仅九岁的新帝在高位上睡眼朦胧。
青阳景琛面色难堪,但仍遵循君臣之礼,按部就班的汇报。
话里话外外直白的传达一个信息:今日他快马加鞭返回京城是为了青阳一氏的江山社稷着想,先皇刚刚驾崩,作为儿子的他情深意切,痛心流涕,难过的顾不得规矩就想回来为他逝世的父皇尽最后一份孝心。
幼帝青阳钰在七岁时只见过他这三哥撩撩几面,后来青阳景琛便受命前往边关,对于他的印象只停留在严肃和冷漠上。
青阳钰困劲儿缓过来几分。
台阶下的男人身形修长挺拔,玄色便服,由于常年在边关,他眉宇凌厉,肤色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