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霜露下的格外的重。
拾泠看着积了厚厚一层霜的马车,心里有一些愧疚,但又不想让他看出来,一开口,满是别扭:“昨夜霜下的挺大。”
青阳景琛侧眸看他,笑着故意道:“那可不是,昨夜我一人睡在这冷冰冰的马车,四下无人,不光这身子上冷,心里也是害怕的紧呢。”
拾泠知道他话里有夸张的成分,便不看他,悠悠道:“活该。”
青阳景琛挑眉“啧”了一声,跟在她身后,被她这一句搞得心里痒的紧,喋喋不休道:“我说你这丫头,这么不知好歹呢!这几天可都是我照顾你呢!你这般说我,倒不是我心眼小,主要是……”
拾泠这会儿心情颇好,她突然停下。
还沉溺在喋喋不休诉说她的坏处的青阳景琛来不及停下,好在他卸了一部分冲击力,只是轻轻碰了她一下。
他疑惑开口:“怎的突然停下来了,差点撞到你。”
看拾泠转过身,青阳景琛还以为她又因为两人这个小小的接触大发雷霆,脑子里闪现她昨日怒火中烧的场景,不自觉的心里一紧。
拾泠抬起眼皮,递给他一个眼神,然后很是傲娇的伸出纤纤素手。
青阳景琛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身侧的马,瞬间明白了。
他抬眸轻笑,纵着她般,翻身利落的上了马。
拾泠扬起小脸望着他。
他嘴角扬起的弧度证明他心情大好,一个轻柔的力道将她抱上马。
长臂悬在她芊腰两侧,时不时碰到她,好像是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但是他伸出来的手里是缰绳,她也就随着他了。
要人命的旱地路程终于快结束了,这近半月的脚程,两人除了睡觉的时间都贴在一起,纵使拾泠再不愿意,也怪不得旁人,是她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到达最后一个驿站的时候,这些天叽叽喳喳满嘴骚话说个不停的人突然话变少了
一开始拾泠还松了口气,想着这人不说话了她倒图个清净。
结果都到了最后一个驿站了,这人不但不说话了,连脸色都肉眼可见的不好了。
拾泠默默的将夹着菜的筷子放进嘴里,眼神不留痕迹的望往他脸上瞥。
他脸色凝重,原本小麦色的皮肤泛着苍白。
拾泠自觉不是多嘴的时候,但是她还有一段路要仰仗这个不着调的人。
她停下筷子,似是无意的问道:“今日心情不佳?”
青阳景琛里立马否认:“我心情不佳?开开玩笑呢?”
他语气和神色都有些闪躲和不自然。
拾泠夹着菜,不去深究他到底是因为何事。
左右她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既然他都这般说了,那就无事。
有事……也怪不得她没问他。
两人这一路走走停停,沿路的风景和人情让拾泠心情大好,不同于京城,她在这段路程里感受到的是放松。
没有这事那事,没有这人那人,没有一切让人忧虑的事情和人,她短暂的放下了所有,体验了一次做回平常人的快乐。
当然,这一切是除了青阳景琛那个不着调的人,他最是懂得如何激怒她。
京中的少爷世子官家子弟,若论纨绔,他数第二,没人敢数第一。
拾泠又想,他母妃把他养大,应该也是很不容易吧!
两人在上船的时候,一前一后。
在陆地的时候,以往每次都是青阳景琛积极的很,他走在拾泠前面带路。
船上来往的人很多,拾泠上船走的很慢,但是青阳景琛比她还慢。
她不动声色的侧身回望他一眼。
想着他别有作什么幺蛾子整蛊她。
青阳景琛这会儿老实的很,眼睛规规矩矩的看着脚下的夹板。
拾泠松了口气,左右他不顽劣就挺好。
突然她被人迎面撞了满怀,来人身材魁梧,拾泠被撞的重心不稳,她惊呼一声,两手扑腾着,想要找什么东西稳住。
什么也没抓到。
就在她以为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整个人落入一个温热坚固的怀抱中,腰间的手把她禁锢的紧紧的。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声谢谢,就听到头顶一个着急的询问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如何?没被伤着吧?”
拾泠动了动,还没回答,就又听见他厉声道:“这么宽敞的路,你是眼瞎了吗?往这里挤什么?”
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