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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钱!钱!钱!

也不敢一次给这些人钱太多,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在江湖上也是常见得紧。五百两不多不少,可以让李文茂所在的凤凰仪戏班上上下下都听他李春初的话了。

现在的护剑堂广东分堂最缺的就是人。

凤凰仪戏班和琼花会馆现在可以暂时充当护剑堂的外围人手。

这就足够了。

午时还没到,舫船上来了个伍崇亮派来的手下,恭恭敬敬递了名刺拜帖,说伍家家主老爷有请李法师明日一起游玩白云山。

李春初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便写了回帖,应下此事。

周道民说:“师父莫非还要从伍崇曜手里忽悠几万银子来?”

李春初哈哈一笑:“几万银子算什么,他这里若是按我说的去做,便成得了我护剑堂的金牛,每日都屙出银山来。”

周道民也随之大笑:“难怪说视金钱如粪土,却原来都是屙出来的!”

两人大笑良久。

到了时日,李春初与周道民带了几个家生子小厮,便骑了马赶去白云山。

白云山有“羊城第一秀”的美誉。景色自然是颇为秀丽,羊城八景里有三处都在这里。

李春初和伍崇曜二人在云泉山馆(现白云酒家)的三贤祠外。屏退诸人单独而谈。

伍崇曜此此时已然从容不迫,恢复了一代豪商的气度。

“法师,那日你叫我分散而去究竟是何意思?”伍崇曜淡淡地说。

“伍家主何等样聪明人,怎会不知道贫道之意?”李春初拂尘摆动,赶走了面前飞过的一只迷路的蜜蜂。

伍崇曜望着秀丽的山色,有着淡淡的惆怅:“我心已知,伍家乃至十三行之衰不过是时日而已,富贵荣华终是要风流云散,只是学生这心里过不去罢了!”

李春初笑了,他是一点一点笑的,从眼角眉梢到满脸的长髯,都在他的笑声中荡漾了起来。伍崇曜道:“学生知道,法师对我伍家所知甚深……”

李春初打断了他的话,道:“贫道所知的伍家不过是众人皆知的东西而已,只是贫道知道一句话——”

“不要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伍崇曜愕然了一下,道:“此非与我商家分散而为一般?”

“正是如此!伍家主当知道,如今朝廷多事,外有洋夷,内有洪杨,正是风雨飘摇之际。诚非家主大展拳脚,以商兴业之时。伍家兴起也速,如不及时转去他处,以皇帝所待神州亿万之性,伍家便是鱼肉而已,抄家灭族也不过是一道令旨而已。还记得当年,林督是如何对伍家的吗?便是割地赔款之时,你伍家便担了三分之一,百万白银又当如何?”

“鸦片流入是我伍家之过——”伍崇曜有些愧疚地说。

“你伍家有过,那英吉利人,朝廷便是无过了吗?”

“贫道也不是讨论国家是非对错的人,贫道之忠告只是告诉家主,如今西洋各国大搞殖产兴业,英吉利三岛弹丸之地,却凭借海军之力,取获世界之利,而我神州泱泱,自以为天朝上国,独守一隅,固步自封,长此以往,便是下一个印度而已。家主无论为家族计,为国家计,都当以巨财行商天下。就是皇帝族灭伍家于广东,伍家巨财和香火终究不灭于天下。行商于万里波涛之外,敛世界财富于手中,就当如英吉利美利坚一般,仗剑行商,获利万里,那时候便是皇帝也只能与伍家相商事务,而非动辄则以抄家灭族而凌迫也!”

伍崇曜却突然反问道:“那法师所求为何?”

李春初哈哈大笑,甚至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贫道所求,同样不小!”

“只怕是这神州天下,反清复明吧?”伍崇曜忽然道。

“这神州天下,是清还是明,都与贫道无关!”李春初面色不变,侃侃而谈:“贫道只是求一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而已!”

“这山林泽野,何处贫道不能栖身?这茫茫人世,何处贫道不能安稳?观院庙堂都非是我愿,贫道所为是大功德大气运之事,若成,贫道天上地下都可去得;若败,无非就是脱去这肉身枷锁,羽化而已!伍家所求,只是贫道所需之一部而已,你伍家成就富贵十世,我老道得功德气运。如此而已!”

伍崇曜道:“那法师为何还与那天地会为伍?”

李春初道:“天地会不过是贫道手中利剑而已,斩却妖邪需有利剑。”

“为何不用洪杨?”

“洪秀全鼠目寸光,杨秀清酒色之徒,况借拜上帝会那等灭绝人伦,弃祖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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