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的倒钩,钩尖锋利,枪头下有红缨,枪杆下有铁鐏状尖刺,净重八斤二两。
岳德山的虎牙枪是特别制造的,比一般虎牙枪要粗重得多,足足有一丈四尺四分长,重量超过十二斤。
就是马上作战的丈八马枪也不过如此长重。
平日里,练枪法的人用来打熬筋骨气力的练习用枪也就是这个重量了。
岳德山能够用这样的枪来对敌交手,已经是一等一的神力了。
现在这把枪却像没有重量一样飞上了天去,好半天才像巨弩发射箭镞一样破空落下,深深地插进地面。
插到只剩下一个枪头和红缨共尺余长留在黄土外面。
岳德山没有震惊,只有深深的,深深深深的挫败感。
他本来觉得广州府里虽然藏龙卧虎,南拳一脉的高手不少,但他觉得不过是像庆福、苏灿这样的就已经顶天了。
苏灿的武功不弱,只是过于走灵巧一路,失之劲力不足,岳家枪法完全可以克制住,结果交手的时候果然如此。
庆福他虽然见过却没有交过手切磋。
但他看来庆福的锁喉枪虽然贼,但是劲力上还是有所欠缺,以岳家枪的雄烈刚猛,自己化劲宗师的力量,战胜虽然可能要费手脚,但必胜的信心还是有的。
峨眉枪他不是不懂,也见识过完整的峨眉枪法。
这个大胡子李老道的峨眉枪术却完全打破了他过去对枪术的一切信心。
同样的枪法,他怎么就能够使出这样的效果。
力量,他比自己要大得多,枪速,也比自己快的多,甚至连招法,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传绝招,在枪法中也完全不存在什么奇怪的招式,只是组合出来,自己爆发出近乎全部的能力却是败得如此的惨!
他简直无法接受!
不仅仅是输,而是各个方面都被人碾压的输!
这才无法接受。
对于一个强大到极端自负骄傲的人来说,击败已经是一种耻辱,被全面碾压的击败是折辱、羞辱、屈辱。
岳德山想到了死!
他正要一头向枪尖上撞过去,就这样血淋淋地死在枪尖上,也算是善枪者死于枪。
他心念一动,那条枪的枪头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突然消失了。
然后腿弯处重重地被扫到,他不由自主地就“噗通”跪倒在土地上。
枪头又重重地架在了他的肩头,如五行山压住了齐天大圣一样,任凭岳德山怎么用力就是起不来。
“你——”岳德山嘶吼着。
“你什么你?岳家枪被你使成这样还敢出口?还敢说什么精忠报国?”
“还敢胡吹大气说什么见一个抓一个,就凭你这身官家虎皮来抓,有本事去抓洋夷抓鸦片鬼抓卖国贼!”
“在这里跟我们抖威风,呀呸!”
“先回去跟你师娘再练十年扎枪吧!”
岳德山满面通红,梗着的脖子一下就低了下来。
其实并非是岳德山的本领不够,而是他已经被李春初打掉了心气,打掉魂魄。
整个精气神都掉了几个档次,他的力量再大,这个时候在李春初的枪下却是半点能为也施展不出来。
李春初松开了他肩头的大枪,把自己手里的白蜡杆子朝人群一扔,梁坤飞身出来,一手接住,满面喜色。
李春初走到那插入土里的虎牙枪前,冷哼一声,猛的一脚,踢在枪身之上。
枪杆就像出洞的蛇一般猛地向上一窜。
李春初进步屈膝搂去,仿佛是在稻田里收割成熟的稻子一样兜卷住枪杆,随手一拔,长长地枪,就从土中彻底的拔了出来。
看起来轻描淡写,其实这就是少林心意把桩功里化出来的。
刚刚李春初掷出去的枪,深深扎进地里,就算是天生神力的高手也没法一下拔出来。
而李春初自己却是一脚一搂就拔了出来。
仿佛是拔出地上一根狗尾巴草一样
“拨草寻蛇,用的是一股掀劲。真是漂亮到了极处!”苏灿满脸震惊不亚于李春初击败岳德山的那一枪。
“帮主,什么?”苏灿旁边一个壮年乞丐疑惑地看向苏灿。
“刚刚那根枪插进土里,就算是一流高手都难以一下拔出来。李道士一式拨草寻蛇掀劲一翻就起来了,这道士功夫深厚到极处了,就是董海川、杨露禅也不过如是而已!”
那壮年乞丐听得迷迷糊糊,半天也没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