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九家行商上门,用意却是难猜!”
周道民道:“莫非伍崇曜说动其他行商也仿效他一起这般作为?”
李春初轻轻一拍手掌道:“是了,当日伍崇曜与我密谈之时,说过联合数十家商贾一起,其首选南洋之地,与南洋富商联合割地而据之言。这班儿家伙的志向果然不小,看来我那日与伍崇曜所说已经起了作用!”
周道民满面喜色,以拳击掌道:“师父真天人也!满清气数却是尽了!为鞑子狗皇帝赚钱的商人都有了叛离自立之心,且不是一家两家,而是全体叛离,转而支持我等反清复明大业。”
李春初笑着道:“这些商人都是极狡猾的,且须防着他们两头下注,我料定这些奸商除了给我们钱以外,起事了也是会给鞑子朝廷捐钱捐物。他们是最为惧怕起事的,夺了他们的家财,烧了他们的房子,抢了他们的银子女人。”
周道民眉头一皱道:“那又当如何处置?”
李春初哼了一声道:“须由不得他们!既然要反鞑子朝廷,如何能让他们行苟且之为!说不得要让这些奸商纳下投名状来!”
于是,师徒二人秘密计议了一番。
第二日上午,只见玉带濠边全是各色八抬大轿,本来十三行行商按清朝的规制是乘不得八抬大轿的。但是这些人都捐得官身衔头,最少也是一个四品道台,虽有略微逾越,却是并不放在这些官商眼里。
而且这些人出行起来更是前呼后拥,气派比起那两广总督叶名琛来也不遑多让。
待到了周家舫船边上,这些人一个个笑呵呵地下了轿子,都是不伦不类地穿着道袍,那脑后晃荡着一根油亮亮的辫子,看上去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待来到船舱里,众人乱哄哄见过礼,分宾主落座,奉上香茶。
便是这般也是扰攘了好一阵子。
为首的正是伍崇曜。
伍崇曜的神色却是不如上次见时那般凄苦,反倒是笑容满面,面团团的就如一个富商模样,若非猜到伍崇曜和这十九家行商的意图,李春初倒是真会被这厮蒙骗过去。
伍崇曜毕竟是十三行首商,他不开口,那些其他家也不敢造次。
伍崇曜微笑道:“多日不见真人当面,学生甚是想念,更有上次真人所传的妙计,学生与各位家主多番计议后,却是觉得真人所筹谋计策精当无比,乃是造福我等后代儿孙的无上之策。因此,学生等十三行二十家联袂前来,一是拜见真人问安,二是请教真人一些问题,等真人赐教于学生这班愚顽。”
李春初呵呵一笑道:“伍家主和各位善信有何不明,且请说来,贫道洗耳恭听!”
伍崇曜略微沉吟了一下,挥手让带来的随从都出去船外,又亲手关了舱门,才道:“李真人明鉴,其实我们十三行已是日薄西山,转眼可见。但所谓烂船还有三斤钉,只是洋夷鸦片和朝廷需索也一时杀不死我等。真人教我们行商海外,割据自保之法是为千秋之妙计!只是,我等迁移海外之族人,将学习何等本领,赚取何等样财富?欧罗巴诸国洋夷又有何等能力?皆需求教真人。望真人垂怜,不吝赐教!”
李春初很是奇怪地望了一眼伍崇曜和十九家行商,道:“你等多年行商海外竟然不知海外是何等局势,不知世界变革如海潮汹涌,非区区大清可以阻挡自守的吗?”
伍崇曜打了一躬道:“我等愚顽无知,请真人教诲!”
看看,看这话说的谦卑到骨子里去了。
李春初道:“贫道所知罗刹国与英吉利、法兰西国、撒丁王国、奥斯曼国为争夺黑海沿岸的克里米亚半岛而控制小亚细亚地区战,是法兰西拿破仑皇帝以后最大的国战,双方都杀得尸山血海一般。富兰克林·皮尔斯在华盛顿就任美利坚国第十四任大总统,美利坚国为黑奴之事争吵不休,但却派出佩里将军率舰队驶入江户湾浦贺海打入日本国。美酋侵我华夏之日不远矣!”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这是战乱之际,也是世界变革之际,对于尔等却是天大的良机所在,尔等若是把握住机遇,成万世之基业却是反掌间事耳!”
这些商人一个个瞪大双眼瞧着李春初,心里都是转着念头,这道士莫不是神仙一流人物,这些事情他竟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是这洪门居然在海外也布置有眼线,那可就真是了不得了!
其实他们不知,这些却是洪门在香港的谍子从各种报纸消息里拼凑出来的内容,报到来护剑堂,洪顺堂却是没有这些消息,甚至连对香港布下谍子的想法都没有。
李春初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