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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传道

广州的腊月还是很热闹的。

尤其是马上就要到了冬至祭祖的日子。

李春初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自己家了,记忆中的那些热闹,恍惚比时光还要久远,也不知道家里的这一世父母还是不是安好?自己闯荡在江湖上,除了在指定的长沙瑞生堂药铺分店取每年的五千两银子花用,却是数年不曾回到慈利老家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里包含着一个游子对家无限的怀念,也包括他原来的那个时空里的一切思念。

可是,前尘往事,忘却的都是琐碎零散烟云,记住的只有那些回不去的温馨美好快乐悲伤。

而那都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独自在这热闹的广州,李春初能做的只有饮下一杯又一杯美酒,只是那些美酒并不只是甘甜的。

酒入愁肠,流下的并不一定是相思泪。

也许根本就是无泪可流的寂寞!

就算是有老兄弟一起,也是寂寞。

“来,华宝兄、二娣兄、喜才兄,干了——”他酒量虽豪,但终究也有醉酒的时候,尤其是这样一个热闹却寂寞的日子。

三个老哥也并不含糊,酒到杯干。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愁肠往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堪回首。

所以他们都醉得很快。

李春初毕竟年轻,他脚步踉跄地走到自己的随身携带的桃木剑旁,手指按住绷簧机关,“呛啷啷”一声龙吟也似地脆鸣,一柄又细又薄却锋利柔韧的剑已经持在掌中。

斩青蛟!

却是听得黄华宝用筷子敲打着碗碟,高声而唱:“好一派江景也!大江东去浪千叠,趁西风驾着小舟一叶。才离了九重龙凤阙,早来探千丈虎狼穴。大丈夫心烈,大丈夫心烈,觑着那单刀会西村社。

看这壁厢山连着水,那壁厢水连着山,我想二十年前隔江斗智,曹兵八十三万人马,屯在赤壁之间,也是这般山水,到今日……

依旧的水涌山叠,依旧的水涌山叠,好一个年少的周郎,恁在何处也?不觉的灰飞烟灭。可怜黄盖暗伤嗟,破曹樯橹,恰又早一时绝,只这鏖兵江水犹然热,好教俺心惨切。

这不是水!这是那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随着黄华宝豪迈高亢的唱腔,李春初剑随身走,一柄青粼粼宛如水色流波的剑光在厅堂之中游动起来,宛如一捧掬不住的水色,一场握不住的幻梦。

梁二娣暴喝一声:“好,好一个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他跳将起来,人虽沧桑,身形却是挺拔不减少年,他展动身形,竟是舞动起来,边舞边唱:“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梁二娣的声音沉雄悲愤,无限家国凄凉。

李春初却是长叹一声,仗剑昂首长吟:“万里乘云去复来,只身东海挟春雷。忍看图画移颜色,肯使江山付劫灰。浊酒不销忧国泪,救时应仗出群才。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

“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醉眼朦胧的陆阿采喃喃重复着这一句,突然用力一拍桌子,直震得桌上碗儿碟儿乱跳,道:“别的我不懂,但这一句正是我的心声,李师弟,文武全才,正是说破我的胸臆肝胆。来来来,我敬李师弟这一碗!”

说罢,他抄起桌上的酒坛子,朝碗中斟下,略微泛黄的酒液倾泻而下似九天落瀑,却是一滴也没有溅出碗来。

陆阿采一脚踏在椅子上,拿起酒碗,仰头咕嘟咕嘟尽数喝入腹中。

这时候坐在旁边的黄麒英见到师父已经是大醉,忙站起身去扶,却不提防陆阿采用手一推,那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黄麒英反应也是极快,双手一扣,以虎爪拿住陆阿采的手臂,一个洪拳里的“袖里藏花”,以横破直,以直救横的意味用得恰到好处,当然这也并不是和陆阿采过招交手,后续的劲力招法也就没有使出,只是借这一下卸去力量,将陆阿采给按在椅子上。

陆阿采毕竟年龄已老,不复当年,又是醉酒,竟是被自己的小徒弟硬生生按坐在椅子上。

这时候,李春初道:“不错不错,麒英的功夫的确上了身,这一下使得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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