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开了。

白默捂着严严实实急促走过来，坐到我身边，一句话也没说把我揽进怀里。

我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哥哥可能又在怪自己了。

“哥，委托怎么样了？完成了吗？”我尽量撇开话题。

“没完成呢，中途离开了一会，来看看你…”白默声音有些哽咽，不住地颤抖，像在后怕什么，“鑫曜把你抱出来的时候你浑身是血…”

我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次是我乱跑，只是把手搭上他瘦弱单薄的肩头，手心里是哥哥那雪白顺滑的白发。

“…”鑫曜看起来有些呆愣。

“哥，我没事了…那对母子呢？”我突然想到那黑暗中囚禁的可怜人。

“大的死了，小的在医院。”白默放开我，才开始摘自己的口罩帽子。

我一怔:“死了？为什么会死啊…”

是不是我那一脚…

“哥，我…是不是我害死的她，我踢了她一脚，才导致她生产的。”愧疚感折磨着我，我心里有了答案，不知道我问白哥是不是在寻求心安。

“她是山鬼你知道吧，山鬼一旦有了继承人就会死去，这是他们的宿命。如果不是她喝了你的血，她都不可能保住那个小的。”

白默看了一眼手表，又看看我，问我:“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没有，就是疼点。”

“鑫曜，你先照顾她。晚上我会找人接你的班，辛苦了。”白默看了一眼我手上的金色蛇影，又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好。”鑫曜答应着。

“哥，委托那边你先去吧，看来挺棘手的，我等你回来。”我看白默如此不安，一直看着时间，就觉得他们遇上的事不是容易解决的。

“嗯。”白默拿起帽子口罩起身往外走，鑫曜也站起身跟了出去。

…

我在床上躺着玩手机。

时不时护士进来看一下我的情况，量个体温，送个药啥的，还凶巴巴告诉我不要玩手机，好好休息。

太阳渐渐落下去。

透过窗户，天边的晚霞笼在层层小山上空。

那里，是青山村。

失去了旧日的神明，而新的神明还没有掌控权利的力量…

“柳柳姐，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啥，除了医生嘱咐不让吃的，我都买了点。”走神的我被鑫曜拉回医院。

他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一层一层打开。

“清淡的粥。”我淡淡的说。

“刚刚你那表情怎么回事？”喝着粥，我有的没有的找他闲聊。

“？”

“就是我哥刚进来后的你的表情，挺不可思议啊？”我提醒她。

“没…白顾问是我的上司，白顾问在清大上学时我就和白顾问和许队认识了，他们在一次任务中救了我，后来我在京都呆了几年，他们待我也极好，白顾问平常做什么事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鑫曜很认真的说。

…

在床上躺累了，我要下去走走。

借口上厕所，我溜了出来，当然有护士跟着。

不用想肯定是白哥嘱咐的。

她在厕所外等着我。

…

我出来洗手，忽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我下意识去摸。

有东西在我皮肤下蠕动。

我抬脸，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吓得坐到了地上。

“呼…”我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苍白的脸上，爬满了黑文，像无数的黑虫子，在我皮肤下一直蠕动。

我脸也痛，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外面都是正常人，我都把自己吓到了，外面的人肯定也会害怕，我不能贸然出去。

“小柳，去叫鑫曜…”我看到小柳也很紧张的样子。

它那双迷你金色蛇瞳盯着我，显得有些警惕，听到我叫她，她慢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