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有消毒药水的味道,像医院的清创室。他试着动了动被反绑在身后的手,只触到粗糙潮湿的墙壁。脚腕似乎被锁了铁链,有冰冷沉重的触感。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凝滞的咔哒声响起。片刻后,有人来到他身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活着呢。”
周岩山突然开口,对方似乎被吓了一跳,慌张收手时差点坐在地上,脚底与地面发出一记慌乱的摩擦声。那人站起身奔出门,还不忘将铁门关上。
从这人的反应看,给他另外下药的可能不大,周岩山心下有了计较。唯一的麻烦是他演戏时故意中了一刀,伤在腿侧,移动时会有点不利索。
片刻后,门再度被打开,并响起两人的脚步声,和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周岩山的上半身被一条登山绳紧紧捆着,绕着肩膀和手臂在他后背打了个结。他刚才摸了摸那个结,属于越拽越紧的绳结。
“扶他起来。”
随着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响起,一人走近他身前令他靠墙坐着。骤然由俯趴变为坐姿,周岩山大脑供血不足般猛地窜上一阵眩晕。尚未缓过劲儿来,就感到有人抬起了他的下巴。
“原来是你。”那个虚弱的声音似乎离他很近,近到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郁的药味,“嗯,合理。如果是你的话……”
那人喃喃自语地操控着轮椅往后退。
“怎么不说话?哦,他们给你用了很大的药量。是不是还在晕眩和耳鸣?没事的,很快就好了。”这人的语气堪称和蔼,温柔得像正在表示关心的朋友。
“你是谁?”周岩山声音沙哑,喉管震动时有撕裂般的疼。
“抱歉,暂时还不能让你知道。为了不让事情陷入你死我活的局面,暂时也还不能让你看见。如果你想快点摆脱现在的处境,只需要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了。”那人柔声说道,每句话听起来都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实在很难心生厌恶。
“你问。”周岩山说。
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很高兴你能这么配合。那位尹珍小姐的因果线,是你修正的吗?”
“不是。”周岩山答道。
“嗯……”那人似乎在考虑他这两个字的真假,“那么是谁做的呢?”
“不知道。我尝试过,但失败了。再进因果境时,那条线已经消失了。”周岩山实话实说。
那人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整个空间静得仿佛无人。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似乎轻叹了口气,声音再度响起。
“去把周小姐请来,客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