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问仙宗弟子和那鹿闻笙赶到,娘娘庙已经没了......您说好的事情......”
前不久这宝相庄严的住持,还腆着油光水滑的肚皮,端着金钵接受信众朝拜,如今裹在破败袈裟里的躯体干瘪如风干腊肉,倒真像尊脱了彩漆的泥菩萨,不见从前的圆润,嗓音也沙哑,可见损失不小。本文免费搜索:小说宅 xiaoshuozhai.com
时逾白轻抚胸前剑痕——那是前面柳霁谦攻击他留下的贯穿伤。
指尖隔着衣料摩挲着狰狞疤痕,嘴角勾起讥诮弧度,他忽然低笑出声:“我好像确实说过。”
“铿——”
猝不及防的剑鸣声起,灵剑出鞘的寒光惊醒了枝上昏鸦,昏鸦的翎羽似乎都凝在半空,那些漆黑羽翼掠过天际时,暮色突然暗了一瞬。
和尚还未来得及反应,脖颈已绽开红线。
他浑浊的瞳孔映出自己无头身躯轰然倒地的画面,最后听见的是时逾白带笑的低语:“好啊,我祝你传道——亲自先去一趟西天极乐,不正合你意?”
时逾白甩剑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挥毫泼墨,剑锋挑起的血珠在残阳里划出赤色璎珞,将倒映着无头尸身的浑浊瞳孔定格成永恒,看着和尚人头分离,时逾白甩去剑上血迹,很是不屑。
那和尚袈裟内襟翻出密密麻麻的朱砂符咒,每道符纸都裹着女子青丝,在暮色中燃起幽绿磷火,时逾白靴底碾碎一颗将熄的舍利,听着脚底传来细碎的婴啼声冷笑。
“自诩什么妖僧,不说除去鹿闻笙,便是时间也不见得拖了多久,也配我扶持传道?”
他扭头吩咐手下:“那老秃驴的尸首不要浪费,都处理了。”
“五脏送去炼魂鼎,头盖骨做成叩心磬——也叫我回去听听这佛法有什么精妙。”
“是。”
手摸上被柳霁谦刺穿的位置,好像那里依旧隐隐作痛,时逾白的指尖轻轻按压着疤痕,仿佛在感受那日的剑气残留,眼底浮现的情绪愈发充斥着烦闷,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躁。
闵枭同他商量的,跟现实好像不一样......柳霁谦入魔怎么会是那个样子?!
说来便气愤,时逾白本是要勾出柳霁谦内心深处的执念与欲望,没想到......
入魔的柳霁谦不语,只是一味的追着他杀——因为残魂融入,柳霁谦武力值反而更高了,元婴大圆满的修为,在修真界年轻一辈,哪里可都是顶尖了,便是时逾白坐火箭也赶不上,一只手够打十个他。
能牵制他回玄阴宗,时逾白都要称叹一句自己命大。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是给柳霁谦送机缘来了。
偏偏闵枭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阻拦,轻飘飘的一句“大有用处”,似乎他还有口气就行的样子,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好在时逾白本就没指望过闵枭:他又不是傻子,闵枭对他的态度,就差把“临时工具”贴在他脑门上了,不用想也知道另有所图。
不然为何单单将他奉为“魔子”?还巴巴的送资源给他修炼?图他世间第一坏,还是闲的没事干?
不过他也正缺少这些,都是互相利用罢了,心知肚明的盟友,肚子里皆是藏着不为人知的坏水。
只是时逾白不理解,他好像也没来得及做什么事情,为什么柳霁谦的一抹执念是宰了他?而且性格变得......有些叫人难以启齿。
这也导致时逾白宁愿东奔西走的做些杂碎的事情,也不太想回去,不过鹿闻笙他们动作快,已经处理了娘娘庙,他还是该回去一趟,跟闵枭商量。
回到玄阴宗时,天色已晚,漆黑的夜幕下,魔族的宫殿显得格外阴森。
宫殿的墙壁上爬满了暗红色的藤蔓,藤蔓上开满了妖异的花朵,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墙壁上狰狞的浮雕。
时瑜白的手指扣在潮湿的石壁上,牢房深处漫出的光斑在指缝间流动,只一眼,便在窥得的“月光”上移不开眼了。
柳霁谦银发垂落肩头,发梢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泽,额间系着两指宽的素纱抹额,正中嵌着菱纹寒玉。
倚坐在石椅上,虽说少了平日的温和端庄,但是容貌依旧,玉质金相,不过,原本那股不容侵犯的气质变得极具侵略性起来。
他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随意搭在膝上,修长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姿态慵懒而随意,二郎腿翘起,长袍下摆垂落,与周围的阴冷格格不入,却也衬得室内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