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凝等大能打的天崩地裂的时候。
小辈这里的画风却截然不同。
鹿闻笙一扭头,便见方才还围在身边的天骄们如断线纸鸢般,四仰八叉跌落在十丈外的岩面上。
炎昭明顶着炸开的焦发趴在碎石堆里,沧离歌的流沧锦碎絮还沾在鬓角,就连向来沉稳的云无咎都被剑气掀飞了发冠,乌发凌乱地散在肩头 —— 柳霁谦的剑意竟精准到能将所有人扫飞,却未伤他们分毫,这份收放自如的碾压感,让鹿闻笙后颈蓦地泛起一丝凉意。
他这才真切感受到柳霁谦那碾压般的实力,剑气余波在岩面上犁出的深沟里,石屑还在簌簌掉落。
其他的天骄也被撵的上蹿下跳,很是委屈。
他们只觉得负屈含冤:我们什么也没做啊!连鹿闻笙碰都没碰,揍他们干什么?!
不等鹿闻笙反应,腰间骤然一紧,带着几分灼热的掌心隔着衣料贴上来,挟着几分蛮横的力道将他往前一带。
鹿闻笙踉跄半步,尚未稳住身形,下巴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捏住,指腹碾过他泛红的耳尖时,还带着剑气残留的冷冽。
他仰头望去,正撞进一双红金色的瞳孔里 —— 那是比暮色更浓烈的色泽,瞳仁深处翻涌着暗潮,像被揉碎的鎏金混着焦灰,却在对上他视线的瞬间,泛起细碎的涟漪。
柳霁谦的银发沾着几星流萤般的剑气残光,灰雾般的色泽在暮色里显得愈发妖异,却衬得颈间肌肤白得近乎透明。
他指尖摩挲着鹿闻笙的下巴,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喉间滚出一声低哑的笑,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鹿闻笙?阳明?阿笙?”
柳霁谦的指腹突然碾过鹿闻笙的唇畔,带着近乎惩罚的力道:“你一点都不想着我,这么久都不主动与我发消息。”
柳霁谦垂眸盯着鹿闻笙泛红的耳尖,喉结重重滚动,指腹摩挲着他下巴的弧度,忽然冷笑一声,指尖收拢,掌心贴着他后颈将他的头往上抬。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鹿闻笙能清晰看见他发尾焦痕在暮色里投下的阴影,以及唇角那抹带着几分委屈的冷嘲。
红金瞳仁里翻涌的暗色几乎要将人吞噬:“鹿闻笙,你眼里最好是有我——”
尾音陡然压低,混着胸腔震动的气音拂过他耳垂:“否则,我便剜了他们的眼睛,让这世上再无人敢多看你一眼。”
掌心传来剑柄的震颤,鹿闻笙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已握住了佩剑,却在对上柳霁谦眼底翻涌的偏执时,指尖骤然松开。
至于柳霁谦那番“狠话”,完全是没放心上——只是口嗨罢了。
对方发尾那几簇焦痕正蹭过他手腕,像被揉皱的月光,而记忆里那个在问仙宗月下持剑的清贵身影,此刻正用沾满魔气的指尖,捏住他的下巴,逼他与他对视。
“微云” 鹿闻笙轻声唤道,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换来的却是对方更紧的桎梏。
柳霁谦喉结滚动,红金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被忽视的愠怒,有久别重逢的狂喜,更有藏在深处的、近乎卑微的不安。
暮色中的山风卷起岩顶碎雪,鹿闻笙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忽然发现对方耳尖还泛着未褪的薄红——即便被残魂侵蚀,即便周身缠满魔气,那双曾倒映着万里星河的眼睛里,此刻仍固执地映着他一人的身影。
炎昭明揉着腰爬起来,突然小声嘀咕:“合着咱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看情人间闹别扭的?”
江浸月撅着屁股还保持着跪趴的姿势,看着两个人,眼睛蹭的亮了:“哇哦!”
“柳、柳霁谦你——”鹿闻笙的质问卡在喉间,对方忽然俯身,手臂穿过他膝弯将人打横抱起。
鹿闻笙只觉天旋地转,猝不及防间被颠得闷哼一声,再回神时已经被扛在了肩上。
柳霁谦的掌心牢牢扣住他的腰,隔着单薄的衣料,体温灼烧般传来。
他大脑瞬间空白,耳后薄红迅速蔓延至脖颈,手指慌乱地揪住对方的衣襟,声音带着破音的炸毛:“柳霁谦!你、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成何体统!”
鹿闻笙腰间玉佩叮当乱响,发冠歪斜着垂在额前,平日端方的衣袍皱成一团,活像只被拎起的炸毛狸奴。
回应他的是柳霁谦胸腔震动的低笑,带着几分压抑的愉悦。
银发上的灰雾在剑气中碎成流萤,他足尖一点,便裹挟着鹿闻笙腾空而起,衣摆猎猎作响间,下方传来天骄们的惊呼和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