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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 章 公主

琼林宴的鎏金殿顶在申时末刻便被暮色染成琥珀色,皇帝的冕旒不过虚晃了三盏茶的工夫,便在司礼太监的搀扶下踉跄离席。~幻.想/姬+ ?勉_废`岳+黩`

系统说他该补补了,一副肾虚的样子,鹿闻笙突然听到系统的吐槽,好悬没有直接笑出来。

鹿闻笙前面俯身谢恩时,有意余光观察皇帝身边近臣,想看看有没有那个作为阵眼的大儒。

可未及细想,便被身旁新科进士们的贺喜声淹没,一杯杯斟得满溢的琼浆玉液递到眼前,每张笑脸与眼神背后,都藏着探询和谋划。

接下来的时间里,鹿闻笙的酒盏几乎未离过手。

“状元郎快些动筷,这孔雀炙可是宫里的绝活。”有官员举着犀角杯凑过来,“陛下可是破例为你们开了内库的冰鉴,这葡萄酿可是西域进贡的——”

“状元郎,这是太官署新制的‘金缕玉衣脍’!”光禄寺少卿举着玛瑙酒盏凑过来,酒液在烛火下泛着嫣红,“取东海银鳕鱼切薄片,以金箔裹之,佐以玫瑰露——”

话未说完,又有三四位同届的进士端着琉璃盏围上来,衣袂带起的风卷得博山炉白烟乱颤。

一会儿刑部侍郎说要讨教民生策论,举酒盏连敬三杯;一会儿礼部尚书旁敲侧击问他婚事,非得让他尝尝西域葡萄酒;甚至连皇帝身边的贴身宦官都凑过来,说要替某位公主探探口风。.齐_盛.暁!税`蛧¨ /免¢废\越,犊~

每回举杯,他都得用眼角余光扫过四周,盼着能看见熟悉的人,可入目皆是绯色罗裳与鎏金配饰,连池边垂落的柳丝都被染成了金红色。

冰镇过的酒液顺着喉管滑落,激得他指尖发颤,腰间紫金玉佩与羊脂玉蝉相撞,发出细碎的哀鸣。

“下官不胜酒力,还望大人海涵。”鹿闻笙扶着案几起身,绯色罗裳下摆扫过满地金箔,

戌初刻的梆子声传来时,鹿闻笙终于寻到空隙借口离席,鎏金桥栏上嵌着的夜明珠照亮他踉跄的身影,锦鲤在脚下聚成绯色云霞,争食着他随手抛落的樱桃毕罗。

他扯松被酒渍浸透的玉带,沿着九曲桥往太液池西岸走,廊下宫灯的光影在水面碎成金鳞,远处宴席的喧哗渐渐被夜风揉碎。

因为有些发晕,他干脆在桥边歇了一会儿,九曲石桥下的活水泛着淡淡荧光,游鱼掠过水面时鳞片竟透出琉璃般的质感,鹿闻笙伸手触碰石栏,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真实得可怕,连石缝里嵌着的青苔碎屑都清晰可见。

倚着太湖石喘气,鹿闻笙指尖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觉得以后非必要不喝酒,他有些想吐。/咸.鱼+看*书- ~追+罪-薪′蟑*踕_

忽有清风掠过耳畔,带着白梅冷香,将池面倒映的宫灯搅成碎玉——他抬眼的瞬间,望见十步开外的梧桐树下立着个雪青色身影。

那人正伸手折取枝头晚开的玉簪花,广袖滑落时露出霜雪般的腕子,腰间垂落的玉簪流苏轻扫过石栏,发间别着的不是珠翠,而是朵半开的白芙蓉,花瓣上的露水正顺着叶脉滚落,滴入池中惊起细微波澜。

月华流过那鸦羽似的长发,在珍珠耳珰上凝成一点寒芒。

似是听见响动,对方微微侧首,鼻梁到下颌的线条利落如工笔画,眼尾却沾着未擦净的金粉,恍若神女壁画上剥落的星辰。

鹿闻笙喉间发紧,掌心不受控制的渗出薄汗——分明是秾丽到极致的五官,偏被通身的冷冽气韵压成寒潭碎月。

当那人转身时,绣着银丝昙花的披帛扫过青石砖,他竟听见自己胸腔里炸开惊雷般的轰鸣。

因为背光,容貌并不清晰,鹿闻笙只来得及瞥见对方鬓角的头饰闪过微光,对方已转身走向九曲桥另一侧,衣袂拂过石灯时,将暖黄的光晕剪碎在湖面,连衣袂间的清寒,都带着几分不属于这浮华城池的孤绝。

胸腔里的悸动来得毫无征兆,他下意识按住心口,喉结滚动着吞咽下莫名的燥热,连指尖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慌乱而微微发颤。

方才对视的刹那,那人眼尾未擦净的金粉如同星火,在他脑海中反复明灭,连指尖残留的酒意都化作了莫名的灼热。

“鹿闻笙,出息呢?”他狠狠掐了把掌心,痛感却浇不灭刚刚那一瞬间心底翻涌的涟漪。

雕花石栏在指尖沁着寒意,倒映在太液池中的宫灯明明灭灭,恍若他此刻混乱的思绪。

想起宴席上自己面对众人敬酒时还镇定周旋,一副聪明蛋的样子,此刻竟被一个照面搅得方寸大乱,鹿闻笙疯狂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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