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布衣而卿相的梦幻从此完全破灭。因政治上遭受挫折,精神上的苦闷愤怨郁结于怀,才发出了“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那样激越的呼喊。而李振钧则年仅二十岁,才及弱冠,虽然经历了两次乡试落第,但科举之路还不算多么坎坷。为什么就发出“乌帽绯衣事事迟”、“虚名安用求人知”的感慨呢?这一方面是由于他的自信自傲,另一方面则是他对现实的深刻洞察。李白憎恶的是“权贵”,李振钧鄙视的不仅是权贵,还有“长安儿”。所谓“长安儿”,一般是指素以豪侠闻名的长安少年、富家子弟。但是,东晋文学家干宝《搜神记》里有一篇名作《长安儿生两头》,其中的“长安儿”则是这样的:
汉平帝元始元年六月,长安有女子生儿:两头,两颈面,俱相向;四臂,共胸,俱前向;尻上有目,长二寸所。京房易传曰:“暌孤见豕负除,厥妖人生两头,下相攘。善妖,亦同人。若六畜,首目在下。”兹谓亡上,政将变更。厥妖之作,以谴失正,各象其类。两颈,下不一也。手多,所任邪也。足少,下不胜任,或不任下也。凡下体生于上,不敬也;上体生于下,亵渎也。生非其类,淫乱也;人生而大,上速成也;生而能言,好虚也。群妖推此类,不改,乃成凶也。
这则故事记载的是,长安城的一个女子生下了一对连体的畸形婴儿。这对婴儿除了胸部连在一起外,屁股上还长有二寸来长的眼睛。连体婴儿本不足怪,但是,古人相信迷信,认为这种畸形婴儿的出现,预示着群魔乱舞,乱象丛生,行为失范,民不聊生,社会将会发生动乱。由此看来,“长安儿”的寓意也就不言自明了。
李振钧在诗中使用这个典故,可谓是锋芒毕露,明显寄托着对封建科举取士更深的讽喻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