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笑道:“这怎么能怪我?有句话不是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吗?我就是跟着这个意思猜的。”
贾代恶听了直摇头,只笑骂道:“就你这水平还读书呢,仔细被你姑丈知道了笑话,人家可是堂堂探花郎,学问高着呢,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不学无术还好显摆的家伙!”
爷孙俩你一句我一句闲扯着淡,就同英莲一起进了酒楼,一个打扮利落,肩上挂着白毛巾的小二立马赢了上来,朗声道:“三位客官里面请!”
贾代恶闻言,转头对店小二道:“把你们这儿的拿手菜都上一份吧,再来一壶上好的惠泉酒。”
店小二一听,脸上笑意顿时真了几分,忙道:“老爷一听就是会吃的,老爷里面请!”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店小二再没想到三个打扮如此寒酸的人竟然这么大方!
瞧瞧,张嘴就是都来一份!
这一套席面下来,怎么也得好几十两银子啊!
贾代恶、贾愚和英莲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做到临街的一张桌子上,很快又有人上了香茶。
贾代恶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抬眼便看见贾愚正那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便笑道:“就这样急?”
贾愚道:“太爷别废话了,快说快说!”
英莲坐在贾愚身边,双手捧着茶盏,小心的抿了口茶。
先苦后甜,回甘无穷!
真香!
贾代恶道:“罢、罢,讲给你听便是了。”
他放下茶盏,面露回忆之色。
“自那日在这扬州城约好之后,我、代善、代化三人便开始发奋起来,读书学兵法,上马练骑射,不说闻鸡起舞却也算的上勤奋。
咱们贾家的家世自不必说,当年荣宁二公具在,夫子和教头自然也是精挑细选,都是再有本事不过的人。
我们三兄弟同吃同住同学,好不亲近。
可好景不长,随着大燕逐渐稳定下来,战事越发少了,都集中在九边之地,那里条件自然比不上金陵和都中。
那时我们都已十来岁大,贾家也迁入神京城,宗人府又有奉皇命宣召,特准勋贵之家可门楣不坠,我们荣宁二府即便爵位一代代降下来只有子、男之位,也可居住在国公府邸。
此消息一出,神京权贵上下顿感轻松,原本计划着去九边军中打熬的子弟甚至都有一大部分改了主意,决定就在京中安享富贵。
你大爷爷贾代化,就是其中之一。”
这时有菜品端了上来,贾代恶便住了口,只等外人走了再接着说。
“当时他已被立为宁国世子,即便降等承袭也跑不了一个一品将军爵,再加上老宁国公尚在时以给他安排好了官位,自然不愿再去九边苦熬。
可亲贵之爵又如何等于军功爵位相提并论?
我与代善兄长苦劝不能,故而只两人入军中,恰逢边境与厄罗斯的公爵起了冲突,战事日渐激烈,我与代善兄长兵马娴熟,故而屡立战功。
当时还未有你爹娘,我想得也简单,只觉得家族和睦重要,毕竟我还未与宁国分家,嫡亲兄长又是在正统不过的世子。
更何况不论我和代善兄长谁的功劳单拎出来都够不上国公爵,便商量着想法子将军功汇在一起,这才有了代善获封二代荣国公。
消息传到都中,荣府自是欢喜不已,可宁府却不甚满意。
荣宁二府毕竟是宁府居长,如今荣府又出了个荣国公,倒显得宁府面上无光。
自这之后,代化只觉的我偏向哪边,与我日渐疏远起来。
再往后数十年间,我与代善兄长出兵放马屡屡获得嘉奖,虽也都会分一份给宁府,可我与宁府的关系却再也缓和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