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夕,交完第一学年的学费后,我看着银行卡内仅剩的不足2000的余额再一次泛起了无力感。
往好了想,没读大学之前我已经靠着兼职攒下了自己的学费和这部分生活费,但往坏了想,这是我自高中以来这么多年攒下的钱,这也是我所有的钱。
要开源,要节流。
姐姐那的兼职陆续还会有,只是收益高的可遇不可求,听说大学里会有勤工俭学,也是一条路。
节流的话,那只能省吃俭用了吧。
上了趟山,说是山,其实只是个小土坡,不然母亲也没那个本事在山上开荒。
母亲在收拾她那一亩三分地,瘦小又苍老的身躯让我看了很是心酸。
我开口喊了她:“妈。”
母亲停下了动作,转身向我望来,看到我,她和蔼的笑了笑:“小艾啊,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我有些羞愧,母亲上山后相当于变相的抛下了我,我虽然不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但彼时的我并没有什么自理的能力,母亲离开我后我哭过闹过求过,我也赖在山上茅屋不肯离去。
最后是母亲摸着我的头说:“小艾啊,不要怪妈妈,妈妈手无缚鸡之力,又大字不识几个,妈妈觉得只有这样,我们娘俩才能活下去啊。”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一个人生活,后来我才慢慢理解了母亲的做法,父亲的一场大病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掏空了家底,但是父亲还是离我们远去,母亲只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又上了年纪,她守着她那些瓜田,希冀能卖上个价钱,而原本对我们避而远之的亲戚并没有受到母亲的骚扰,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其他,他们反倒主动开始帮上了我们,再加上姐姐当时一个人在省城打拼,多少能资助我们娘俩一点,我们娘俩虽然日子清贫,但是倒也这么过了下来。
原来不争,不求,亦是大智慧。
只是我缺少了那最需要的母爱,哪怕我知道母亲一定是爱我的,却一直很难接受和母亲在一个村,却分隔两地,所以母亲不来见我,我也很少上山。
此时此刻,看着比上一次来更显苍老的母亲,我不禁有些羞愧的红了眼,我小声的说道:“妈,我要去学校报到了,路远车票贵,下一次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有可能的话放假了我也会找打工的机会的,你一个人要保重。”
“小艾啊,不用担心妈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是妈妈对不起你,你要是不来,妈妈甚至都忘记了你快开学了,你等着妈妈,妈妈给你拿点钱,我这段时间卖了不少钱。”
我急忙喊着:“妈,不用了,我自己有钱,我跟着姐姐做兼职,已经攒下足够生活的钱了,你不用担心我,你自己好好保重,我走了。”
说完我就急忙下了山,我要赶在母亲出来之前下山,虽然我很想在走之前和她再多说几句话,多吃一顿饭。
...
拖着行李,一路兜兜转转的坐着公交车到了火车站,其实城里已经有了动车站,但是那个票价却比火车票贵上很多,所以我直接打消了体验一下动车的念头,尽管我从新闻上看到那是我们国家的骄傲的时候,我也心神往之的想体验。
临别这个生我养我的县城的时候,我伤心的糊了眼。
如果我不回来了,还会有人会想我吗?
答案是疑问的。
火车鸣笛声响起,载着孤独的我开往了我大学所在的城市。
h城,我来了,也许在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我能开始我的新生活。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到达h城火车站的时候是报到前一天的晚上,我拖着行李站在出站口有些无所适从,大城市的火车站比我们县城的火车站要大上很多很多,让第一次出远门的我震撼不已。
出站口有不少人在吆喝:“小车出发市中心,20一人。”“小车出发t湖景区,30一人,即刻就走。”
有个阿姨见到我就直奔我而来:“小伙子,住店吗?”
我瞧着夜晚的天空,犹豫着问道:“多少一晚。”
“50,条件很好的啦,有独立卫生间的啦,周围保管没有比我更便宜的了啦。”
50一晚,似乎还能接受,虽然很不想花这个冤枉钱,但是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合适的列车只有这么一趟,要是等报到当天来的话,就要错过报到的时间了。
阿姨见我还在犹豫,她上手拉住了我的行李说道:“小伙子,走吧,你这样子一看就是明天来h大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