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侧身让开了门后的空间，让路明非得以进入。

卡塞尔学院的标准宿舍是双人间，有着上下铺之分的双层床，高低错落，整体风格是北欧风格的现代简易风，衣柜隐藏在墙壁内，虽然这宿舍比起大学生的起居室更像是某种精装的公寓酒店，但芬格尔直接将他的衣服堆在了双层床的下铺的行为以及满地杂乱的各类垃圾，让这精致的房间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屌丝的气息。

路明非把白色箱子放在椅子上，这是这个房间里唯二干净的地方了，另一个则是路明非屁股底下的椅子。

芬格尔站在房间中央正对着路明非，搓着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不要急，我们还要等天黑之后才好办事。”路明非说道，“说起来，英灵殿下面的电梯已经被毁，教堂下面的货梯又有一大堆人在施工，你还有什么路子能进去吗？”

“图书馆就不用想了，昂热在那。”路明非多了句嘴。

芬格尔没有说话而是接过路明非的松饼，直接打开袋子吃了起来，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任何进食了，把宿舍里的存粮吃完后，他不敢离开宿舍，生怕路明非错过了他。

“味道真不错啊，校长办公室里拿来的？”路明非默认。

“我知道一条路可以不坐任何电梯进入冰窖，那是一条维修通道。”芬格尔嘴里说着话，但嘴里咀嚼的动作没有停。

“走吧。”芬格尔吃完东西后把嘴一抹，“那个检修入口不在学院里面，我们有一段路要走。”

芬格尔换了套方便的衣服，带着路明非一路离开了位于半山腰的学院，沿着盘山公路一路往下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一段路后，芬格尔带头翻越了公路旁的护栏，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深秋的太阳早已下了山，两人也没带着手电之类的照明设备，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这连月光都被遮蔽的山林中走着。

虽然这崎岖的山路很不好走，但对于两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一个是有着言灵·青铜御座的a级混血种，一个甚至连是不是生物都有待商榷，自然就没什么累的概念。

路明非感到湿气在渐渐加重，空气中的水元素在逐渐富集起来，似乎有着什么极大的水体在附近。

“我们快到了。”芬格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前面就是学院下水道的排水口，也是冰窖设施的排水系统的出水口。”

“连接着你们的水循环系统？”路明非说道。

“是的，而在出水口的旁边就有着可供维修人员进入的检修通道。”芬格尔说道，“在人工智能诺玛上线前，卡塞尔的设施维护检修都由人工来完成，而这条检修通道已经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就已经废弃了，这还是eva告诉我的。”

“系统里有人就是好办事啊。”路明非啧啧道。

叽嘎——

铁门被拉开，一股空气久未流通的怪味直接冲了出来，这扇铁门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打开了。

芬格尔不等里面浑浊的空气排空，就直接一马当先地走了进去，路明非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

这条废弃的通道里没有灯光，一片黑暗，两人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鞋子踩到灰尘沙砾的嘎吱声，以及脚步在幽深通道中的回声，这里的世界已经被遗弃，就像是历史车轮前进后留下的车辙。

虽然芬格尔从来没有走过这条路，但他早已将每一条可以前往eva所在的路线背得烂熟于心。

伴随着隔壁水流通过管道时发出的隆隆声，两人在完全黑暗的通道中走了快半小时，期间他们看到自己的头顶上有着许多粗细不一的管道，它们如蛛网般连接，最终汇入到他们身边的这条直径三米的总管，然后流入五大湖。

最终两人走到了这条通道的尽头，一道铁门出现两人眼前，门板上面有着几道铁闸，看着和船只的隔离门没什么不同。

芬格尔上前在把手处拧了几下，他才发现闸门已经被焊死了，闸门上的把手已经和闸门本身融为一体，门栓上的螺纹被焊枪融化，变成一条融化的雪糕，门板和门框亦是如此。

“路明非，你先后退一下，给我让出点空间。”路明非看到芬格尔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随手扔到地上。

低沉的吟诵声响起，太古的力量在通道回荡着，声波在通道中反复碰撞，居然让路明非有着一种在教堂里听着管风琴演奏的听觉享受。

言灵·青铜御座。

芬格尔身形并没有如初见那般暴涨成一个小巨人，只不过他手臂在黑暗中的轮廓变粗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