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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缓。”曹操斩钉截铁,每个字都像钉子般钉入木板,“在查明赵云真实意图前,不可轻举妄动。传令各部,严守阵地,没有我的手令,一兵一卒不得擅动!”三位谋士相视一眼,齐声应诺。他们知道,此刻的曹操已经做出了决断。毕竟,面对赵云这样的对手,宁可过于谨慎,也不能贸然行动。风雪愈急,丞相府的灯笼在风中剧烈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潜伏在暗处的鬼魅。曹操站在廊下,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暗忖:赵子龙,你究竟在下什么棋?而这盘棋,谁是棋子,谁又是棋手?……与此同时。颍川境内的官道上,一支身着黑甲、面戴特制面具的铁骑,正缓缓前行,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士兵们行军中宛若黑甲幽灵,只有铠甲摩擦的声音偶尔打破寂静。为首将领身形极为雄壮,虽然他戴着与普通骑兵一样的铁面具,但一看其身形,就能猜出此人乃大明己吾侯典韦。典韦抬头望了望天色,对身旁亲兵道:“传令,加快速度,务必在天亮前赶到阳翟!”亲兵一愣,声音压得极低:“将军,陛下之前要我们隐匿行踪,而为何进入陈留后又故意暴露?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典韦冷笑,铁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幽芒:“此乃陛下的疑兵之计。而曹操多疑,必不敢轻举妄动。如此,淮南之危自解。至于真正的杀招...”说到这里,典韦忽然住口,警惕地环顾四周,“这不是你该问的。”风雪中,虎卫军的旗帜猎猎作响,上面的“明”字在火把照耀下忽明忽暗,如同飘忽不定的幽灵。然而,谁也不知道,这支军队的真正统帅,此刻已策马崤函古道,向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向,疾驰而去…..程昱接话道:“主公,袁绍不是派人送信说,数日前赵云曾秘密前往清河。”曹操眼中精光一闪,如同黑夜中突然划过的闪电:“你是说...?”“主公,清河距我兖州不过两日路程。”程昱的手指重重按在地图上,指甲几乎要戳破地图:“若赵云在清河另有布置...比如暗中调集冀州精锐,趁大河冰封,大举南下...”书房内再次陷入沉寂,只有窗外风雪渐大,呼啸的风声如同万千鬼哭,搅得人心神不宁。房内烛火,被不知从哪里钻进来的寒风吹得摇曳不定,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忽大忽小。荀彧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主公,属下有一计,或可试探清河虚实。”“讲。”“可派一队死士,假扮齐军突袭清河,以此试探清河虚实!若赵云真在清河布置重兵,必会反击;若清河空虚,则证明赵云目的不在清河。”曹操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随即摇头:“太险。若被识破,徒增口实。况且袁绍虽与我方结盟,但不可全信。若他趁机发难...”“那不如...”荀攸语气犹疑:“提前对淮南用兵?打乱赵云部署。”“不可!”程昱断然反对,声音提高了八度,“时机未至,贸然出兵恐难有机会,另外刘表、孙策等人兵马尚未就位。若仓促出兵,反而正中赵云下怀!”争论再起,三位谋士各执己见。荀彧主张稳守待变,荀攸建议先发制人,程昱则认为应当按兵不动,同时广派细作查明赵云真实动向。曹操却已走回窗前,望着呼啸寒风出神…..他想起了十八路诸侯讨董时,那个白马银枪的青年。那时的赵云,英姿勃发,眼神清澈如泉,谁能想到数年后,竟成为比董卓更难缠的对手?“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曹操的思绪。一名侍卫跪在门外,铠甲上覆满风霜:“启禀丞相,陈留急报!”曹操接过竹筒,迅速拆阅…..随着目光移动,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与外面的雪地一样苍白。曹操将信狠狠拍在案几上,震得笔架上的毛笔跳了起来,沉声道:“我方眼线发现,虎卫军已至陈留,正秘密向颍川移动!”荀彧大惊,他一向沉稳的面容上,罕见地出现裂痕:“陈留?那不是...”“正是通往淮南的要道!”荀攸失声道,官帽差点从头上滑落。程昱却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狐疑的光芒:“主公,此中仍有蹊跷。之前赵云已派大将成廉领上万骑兵军援淮南,如今又怎会亲领数千虎卫军南下?难道他真把袁术当岳翁?”闻言,曹操面目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这确实是太蹊跷了。而荀彧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主公,近日可有北明其他军团调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