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师！这不是我的数学试卷。”

我刚起身，就被呵斥坐下，“谈个恋爱满城风雨，成绩这么差读什么高中～”

我再次受到暴击，我可是高德县前十啊！怎的就成了差生？

泪水滴在试卷上，血红色的x号氤氲开来，直到整张试卷都浸湿。

细看，这试卷上的字和我的还真有几分相似。

下课后，我浑浑噩噩地徘徊在办公室门口，直到里面只剩下一个人。

“温老师，这试卷不是我的。”

温老师是我的班主任，为人热情善良，她是我最后的救星。

她双眸里流出一抹怜惜，“何欢欢，谈恋爱了也不能耽误学习啊。这全县第一次统考你成绩和中考成绩排名差不多。下次继续努力。”

我身子一晃，脱口而出：“老师，我的中考成绩可是全县前十啊，你们还给我免了学费的啊！”

温老师扶了扶眼镜，像是听到了天大笑话，“怎，怎么可能，你自己看看你是不是我们班垫底的。”

我接过温老师递过来的信息表，我确实在最后一栏，425分？

我认真地看每一项，名字对，中学学校名对，身份证？不对！

“老师，我身份证号码不对！我的尾号是1364不是1394！”

温老师接过信息表，表情微妙：“那你把你的身份证拿给我核对下。”

“我的身份证在我爸手里。”

“何欢欢，你拿不出来身份证，我也无能为力，身份证号一个数字都能不错。”

我哭了一路，回到家的时候眼睛又肿又涩，三个半小时的路程，把我的体力消耗到了极致。

“爸，开门。”

低哑的声音，在凛冽的冬天掀不起一点浪花。

我休息了会，顺起地上的砖块拍打铁门，砰砰砰的声音扰了好多人的梦。

进门开口道：“爸，给我身份证！”

父亲眼神闪躲，“学校用？”

“嗯！”

“明天再说吧～”父亲蜷缩在他新买的军大衣中，别过脸就往床的方向走。

我急了，“不行，我等下还要回学校。现在就要身份证。”

父亲身子一愣，没了好脾气，“半夜三更，你个女孩子瞎跑什么，睡觉。”

他的语气，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我也累了，没吭声，默认明早父亲会把身份证给我，便不情愿地上了床。

刚躺下没几分钟，却见父亲磨蹭地从床上爬起，好像在找什么，随后走了出去。

寒冬腊月，父亲出去了十几分钟都没回来，我也睡不着披上衣服跟了出去。

冰凉的月光下，父亲蹲在院子一角，嘴里嘀咕着什么，耳边不时发出微弱的光。

父亲竟然买手机了，我走上前，细看还是新款诺基亚。

“韩大哥，你再不多给点，我明天可把身份给她了。”

“何大冒，你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我跟你说事闹大了，我也不怕，什么局我们都有人……”

我像是被海浪卷进了深海，手脚冰凉在无尽的深渊里挣扎，我的父亲竟然把我的学籍给卖了……

扑通——

我瘫倒在地，“爸，我恨你。”

父亲把手机揣进兜里，“欢欢，你看像我们这种温饱都难解决的人家，读书太奢侈了。你就考上了好大学又能怎样？”

“你也听到了，他们家势力大着呢。学会感恩吧，两年前要不是他们找到我，给了一笔钱让你继续读书，我们才不会供你。”

“他们知道你学习好，连身份证信息都改了。”

……

一月的寒风，伴着父亲无情的话，告诫我：我才是那个“幸运的女孩”。

多么可笑的命运。

“所以，你找人毁我清白，误导大家我因为谈恋爱不好好学习？”我的牙齿，在打颤。

“毁你清白？何欢欢，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和男人睡了……”

“是，睡了！你找的人，还装！我恨你何大冒。”

我用胳膊蹭着鼻涕离开了家。

一路小跑，不知中又跑到了河边，只是今天的河面结上了厚厚的冰。

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我倒希望再有一束光，给我一丝希望。

“何欢欢，你要放弃吗？还是继续做别人的替身？何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