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邓恩多年的值夜者经历，听到了这一段隐秘历史之后，登时便得出了一个结论：正神就是邪神。

这让邓恩感到惊恐，他心底升起了逃跑的冲动，他迫切地想要逃离这段梦境，回到查尼斯门后，用心理医生所对应的封印物遗忘掉此时的记忆。

不，不能这么想，也许这只是其他隐秘组织编造的流言，不能轻信。邓恩稳住了心神，凝视着被迷雾所覆盖的老者。

见邓恩没有离开，克莱恩心感诧异，他悄然开启解密模式，意识到了邓恩的想法。

抱歉了邓恩队长，既然你不肯离开，那就多看些好了。克莱恩心思回转操纵着梦境继续。

“老师，我不太理解，如果第四纪是老师你说的模样，那么真实造物主又怎么会成为邪神，在第三纪前就已经诞生的六神又怎么会变成正神。”梦境中略显稚嫩的“克莱恩”问道。

没错，这就是疑点。邓恩听到克莱恩的问题，心中点了点头。

“很简单，因为祂们是胜利者，克莱恩。”那被朦胧的迷雾所覆盖“老师”用自己苍老的嗓音感慨道：“任何神灵，想要成为正神，前提都是成为神战中的胜利者，失败者如死神，如真实造物主，都失去了正神的地位。”

“真实造物主要稍好一些，虽然沦为了邪神，但是没有陨落。死神不仅陨落，连信仰祂的人都被打作邪神信徒。”

邓恩闻言表情一滞，作为值夜者，他自然清楚，死神教会从南大陆正神教会化作邪神信仰的全过程。

哪怕他的历史学得并不好，但殖民南大陆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即使他不看历史书，也不会不了解黑夜女神教会的敌对势力灵教团。

此时，他有些相信克莱恩的“老师”提到的事情，这让他身心俱恐，他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受到心灵体的影响，开始下意识地颤抖。

在现实世界中的，戴莉看到邓恩的身体在不住的发抖，下意识地扶住了邓恩的肩膀，语气焦急地问道：“邓恩，你怎么了？”

主动入梦的邓恩自然能听到戴莉的呼唤，但他并没有就此离开梦境，他瞪着发红的眼睛凝视着被重重迷雾笼罩的老者，他无法接受自己所信仰的神灵曾经是邪神的可能。

“老师，如果历史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吗？”面相稚嫩的“克莱恩”向自己的老师提问道。

“罗塞尔大帝曾经说过：凡走过，必留下痕迹。”那“老者”语态沉稳地说道：“关于这一点的有力证明就是古弗萨克语。”

“作为北大陆四国的语言源头，根据语言之间的传承关系，你应该清楚，必须要有一个统一北大陆的国家，然后才能有通行于北大陆的统一语言。”

“根据我所考察到的历史，北大陆自所罗门帝国时期就已经是统一状态，七神在胜利之后，为了自己的利益，祂们分割了北大陆。”

“将原本语言统一的北大陆分裂为了四个部分，因蒂斯语、鲁恩语、费内波特语、现代弗萨克语才在古弗萨克语的基础上生长开来。”

说到这里，那“老者”的声音忽然变得冷厉：“相信神灵的威能，不要相信神灵的仁慈。可以说，自第四纪以来，南北大陆各国之间的相互攻伐，都是神灵们为了一己之私所酿就的惨剧。”

邓恩看到这里，他感觉自己的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出现了裂痕，响起了缝隙开裂的声音。他惶恐地脱离了这段梦境，不带丝毫停留。

邓恩陡然间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苍白，灰色的眼眸中氤氲着浓烈的恐惧。

他的肢体颤抖不息，背后的披风无风自动，身周散发出不自然的灵性波动。

“邓恩！邓恩！你怎么了？”戴莉连忙唤出一只具备令人宁静的能力的灵体，让其贴在邓恩的身旁，助他平复情绪。

在特殊灵体的安抚下，邓恩身周的灵体波动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手指仍在颤抖。

“你在梦境里看到了什么？怎么变成这副模样？难道是克莱恩·莫雷蒂他在梦境里埋伏了什么陷阱？”戴莉眼含担忧地发问。

她有些不理解，邓恩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梦境可是他的主场才对，就算克莱恩·莫雷蒂心怀恶意，也不大可能伤及作为“梦魇”的邓恩。

“和莫雷蒂先生没有关系，是我的问题，我突然听到了一些幻听。”邓恩闻言，果断摇了摇头。

他深呼吸了几次，看向了戴莉。

戴莉因为收尸人途径的特质，经常接触各类墓葬，对古代历史显然比他更为了解。

“戴莉，你知不知道名为古弗萨克语的语言？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