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阿兹克的感慨，克莱恩警惕心顿起。

他忽然醒悟到，自己此时表现的距离阿兹克先生心目中克莱恩的形象差得有些远了。

此前他同阿兹克先生见面时，基本上都是通过神降仪式以近似活人的怨灵形态登场，就算有什么不对，也可以及时逃离，所以言行很是大意。

想来那几次的会面他不同寻常的表现，难免让阿兹克先生发现了些许不协调。

“可能是责任在身的原因吧，过去只需要考虑好好念书，将来找到个好职位，现在就不一样了，还要考虑每一次行动之后有没有生命危险。”克莱恩淡定答道。

“说的也是。”阿兹克揉了揉额头，赞同道：“意识到身上的责任，确实会改变一个人。过去我一直担心，自己恢复记忆之后会变得陌生，会失去生命的珍爱，变成一个冷漠的人。”

“现在想来，在过去的‘我’的眼中，之前的我又何尝不是一个冷漠的人，远离了应该得到我的庇护的子民，漠视故乡的一切在敌人的巨舰大炮中沦丧，像个在场上逃跑的可耻逃兵。”

“在过去的‘我’的眼里，祂就应该是南大陆的皇帝，任何冒犯的家伙都应该遭到制裁，任何觊觎拜朗国土的敌人，都应该遭受打击。”

“但无论如何，祂都不会认同，一个舍弃拜朗于不顾的自己。”

“我也是最近和祂达成了一定的妥协，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克莱恩听着阿兹克的自诉，表情慢慢变得有些不对，他的灵觉提醒他，事情变得有些不太对，他悄然开启解密模式，旋即便联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阿兹克先生，您现在的实力如何？”

“我已经回忆起了作为摆渡人时期的记忆和能力，不过真要论及实力，我应该比常规的序列三强一些。”阿兹克先生点了点头，神态自若地说道。

看他那副淡然地模样，就好像自己不是恢复了半神实力，倒像是恢复了中序列能力，平常到有些无所谓。

恢复了序列三的实力……克莱恩回忆了一下原作剧情。

剧情里，阿兹克先生直到年底才恢复了序列四的能力，凭借残余记忆，他的战斗力还要强出平常序列四，能够以一敌二，同因斯与王室的一位半神周旋。

克莱恩倒是没想到，自己拉阿兹克先生向愚者靠拢，所说的那一番接近无保障诈骗的说辞，效果居然这么夸张。

他是不是该感叹一句，没想到自己还有话疗的能力。

克莱恩迟疑之间，阿兹克眼带期望地问道：“克莱恩，你对南大陆的死神教会有什么了解吗？”

克莱恩顿时心感不妙，阿兹克先生看样子估计是想到南大陆去，那里可不能去啊。南大陆可是被欲望母树渗透成了筛子，像阿兹克先生这种实力不完好的天使，去了就是送菜。

“阿兹克先生，死神教会在拜朗帝国覆灭之后就一同覆灭，残余人员改组成了隐秘组织灵教团，根据我们的内部记载，灵教团之中的派系复杂混乱且内斗不止，您贸然前去，怕是会被灵教团内战的导火索。”

克莱恩劝解道：“如果您想回到南大陆，最好在我们研究出让您恢复全部实力的办法，又或者是您自行恢复全部实力之后，再开始行动。”

“内斗吗？”阿兹克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也清楚，内斗中的势力是难以承接外部力量的，如果他贸然前去，事情搞不好真会变成自家学生说的那样。

“阿兹克先生，不知你是否对学校里流行的鬼怪传闻有所了解？”克莱恩悄然将话题引至他此行前来的目的上。

根据梦境画面中的活尸和怨魂，克莱恩可以确定，极光会成员在霍伊大学的隐匿据点应当是冥界和现实世界彼此勾连的薄弱处，不如此无法维持活尸和怨魂的存留。

而这种薄弱处，一向是灵异传闻的高发地。而且，这种薄弱处是地理特征，除非是半神，中低序列非凡者怕是无法应对。

克莱恩相信，以大学生们的好奇心和作死冲动，那片薄弱处绝对不会寂寂无闻。

“学校里的流传的灵异传闻？”阿兹克先生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没错，最好是在同一地区高发的灵异传闻。”克莱恩点了点头道。

“你是想问，废弃教学楼的半夜飘浮的白色身影，还是凌晨五点在不同学生的梦境中出行的人首女妖？亦或者是夜晚朝拜红月的黑影？又或者是红桥下夜间出现的水鬼？”阿兹克先生笑着问道。

“这么多的吗？”克莱恩难以置信道。

他都不知道，自己念了四年书的霍伊大学，其实藏着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