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昱走了,我去机场没赶上……然后又赶来学校,结果全都没赶上……”
沈禾栀说话的音量降下去,头也低了下去,她忽然感觉自己挺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骄傲如沈禾栀,第一次自我怀疑。
苏亭山拍拍她的肩膀,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慰。
陪她坐了一会儿,好在沈禾栀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露出微笑,眉眼弯弯,“考试不是都结束半小时了吗?你怎么还在这?”
“找你啊!”
“可我当时不是不在吗?”
“你答应了要来的,我觉得你会信守承诺,没见到你我怎么会走?”
所以就在这白等了半小时,沈禾栀鼻子一酸,还真挺不好意思的,“毕业快乐,苏亭山!”
“谢谢。”
六月底,高考分数公布。
在胡月西的催促下,席筠早早的查了自己的分数,超出一本线十多分,可以上邻省的体大。
而苏亭山以724的高分拿下了本市的理科状元,在一中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学校的横幅挂了半个校门。
公众号的软文一篇接着一篇,这大概是未来两年一中最好的招生简章了。
沈妈妈点开推送链接,映入眼帘的是苏亭山的证件照和一些基本信息。
“这个苏亭山厉害呀,人长得帅成绩还这么好!我怎么记得西西说他不是保送了吗?”
沈禾栀淡定的喝了口水,“噢,他说保送的专业不太喜欢,想自己考!”
沈妈妈敬佩的竖起大拇指,居然这么拽吗?牛的,“你要向他学习,也拿下两年后的状元,咱们家就光宗耀祖了!”
沈禾栀:谢谢你真看得起我!当状元那么容易拿的吗?
苏亭山家里,苏远华和那个女人出差回来,看见他在客厅看电视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看电视?课不上了?不学无术,别给老子丢人。”
新年过后,半年以来,这是苏远华第一次回来,天天见不着人就算了,连他高考完了都不知道。
苏亭山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苏远华看他不说话,又看清他那双神似梅枝的眼睛,更加来气了,他扯开领带,额头上青筋暴起,作出一副要打他的姿态。
“先接电话,远华。”女人将响起的手机递给他,来电显示是他在政府上班的某个朋友。
“你说什么?什么状元?
“噢噢噢,这事啊,我当然知道了。”
“那是,我苏远华的儿子……行行行,过几天我大摆几桌记得一定要来啊……”
苏远华笑容谄媚,他挂掉电话,看向这个一直以来和他没什么感情的儿子,想不到他挺出息,给他争了这么大一口气。
于是,苏远华十天后为苏亭山摆了一场宴席,亲朋好友生意伙伴加起来请了有两百多个,排场很大,却唯独没有苏亭山。
苏亭山并不知道宴席的事情,对于苏远华来说,他来不来也并不重要,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苏亭山给他长了脸,是高考状元的父亲这个头衔。
月底,苏亭山顺利收到了清大的录取通知书,开学的前一天,苏远华和那个女人从医院回来,意外的笑容满面。
苏亭山蹲在房间里,听见客厅里的苏远华说,“唉呀我居然又要有个儿子了……”
是的,苏远华在接受了一系列治疗后,居然让那个女人顺利怀了孕,挺好的,苏亭山没有一点不开心,这样以后他们就更不会管他了。
他也可以更加没有后顾之忧的选择离开。
去清大的当天,苏亭山拖着行李箱坐在高铁站,清大离夏城算不上很远,也不算近,高铁也就四个小时,他行李不多,只带了一些他认为重要的东西。
来送他的人寥寥无几,甚至苏远华都不知道他开学了,也对,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那还未出世的新儿子身上。
站在他对面的人,除了沈禾栀就只有那个亦师亦父的年级主任。
席筠开学比他早一天,所以没能来。
高铁站的广播里响起催促检票的声音,至此,他只身离开了这座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
临走前,他对沈禾栀说,“我在清大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