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怎么样？大妮的脸怎么这般平静？不喜不忧的，这老头到底决定收大妮为徒没有？”

送茶水出来的间隙陆清实在忍不住还是问了怀里抱着的狗蛋。

狗蛋笑笑，事情果然如他料想的一般，孙长明根本就没有起过收徒的念头。

老头子唯一肯定的一点便是刘秀才果然不是一般人，他竟能打破世俗的观念教自己的女儿读书习字。

大妮脸上虽然一片平静内心却是充满了失望和凄凉，女孩子果然还是被轻视的，孙大夫竟然问她，她的兄长，她大哥是否也会读书写字是否和她一样熟读医书？是否对医术感兴趣？是否愿意学医？

这些问话是什么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就算要找人传习医术他也希望对方是个男子。

听着狗蛋一番娓娓道来她放在身下的手紧了又紧压下心中骂娘的冲动直接走了过去：“没想到孙大夫的思想竟也是这般的肤浅！”

孙长明自然懂得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昨晚被羞辱的怒火突然又燃了起来：“女子习医？滑天下之大稽，头发长见识短，老朽看来这话真是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过几个病症？不要以为自己识得几个字看了几本医书就能随便给人看病开方子！要知道病症诊错药方开错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哈，哈，哈......”

陆清用一字一顿的笑声表示着她对他这段说词的讥讽。

“头发长见识短？我看孙大夫的头发也不比本妇人短多少呢，怪不得说出的话如此浅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不会给人看病？那孙大夫说说我给高衙役治好的淤伤是怎么回事？”

孙长明脸色难看鼻子冷哼一声扭头不去看她：“不过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看他这个反应陆清不怒反笑：“瞎猫碰上死耗子吗？那我这瞎猫都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像孙大夫这种“心明眼净”的反而三天都没有弄明白高衙役为何腰腹处会巨痛呢。”

“还有本妇人开的这个药方你为何要花钱购买呢？你是否知道这药方里还少两味关键的药草？您这么一早寻上门又是为了什么？技不如人不服气来骂人？买药方？还是想偷师......”

说到偷师两个字的时候陆清刻意压低了声音，那样子说不出的肆意嘲讽。

殊不知就是这个样子引起孙长明的羞耻感和勃然大怒。

一片宁静祥和准备营业的前门大街突然爆出一声怒喝，紧接着便是拍案而起的叫骂声。

“看你是个女子我本不欲跟你计较，谁知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等着我现在就出去报官。”

陆清显然不惧他的任何威胁：“报官，可以呀，就是不知道先生报官报的是什么罪名？总不能是嫌我一个女子的医术比你高知道的药方比你多吧？”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老夫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般无赖的女子。你这样的女子又怎么配教养子女，你的子女都要被你给教养坏了。”

“神医爷爷您不能这样说我娘，我娘真的有在用心教导我们......”

大妮认真维护自己的神情让陆清为之动容，她将刘大妮护在身后，同时也渐渐恢复了一些理智。

“这样吧，您老也别生气，既是各自谁都不服气，不如咱们就以医术论成败。您若是更胜一筹小女子愿意敲登闻鼓三拜九叩给您正名道歉。但若是小女子侥幸胜了您只需答应一件事即可。”

孙长明捋着胡须沉吟半刻蹙眉问道：“女子也当为自己的话负责，你真的能说到做到？”

“那必须说到做到，为了以示公正咱们还可以一人找一名见证人。小妇人认识的人不多也就只能请了这春和堂的张老板作为见证人。”

孙长明不置可否：“那老朽就去请了咱们县老爷吴大人，毕竟这登闻鼓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敲得。”

立下赌约有了决断孙长明便信心满满的扬长而去。

春和堂到了营业的时间张广业自会出现所以她根本不需要着急。

至于吴县令，那是孙长明要请的人为了避嫌自然不需要她出面。

等人请人的空档儿陆清还顺便给自己和阿南做了点吃的填他们的五脏庙。

库房条件有限阿南几乎没在这里开过火因此一盆面疙瘩汤摆在他面前时他对陆清的那点儿怨念几乎烟消云散。

“你是怎么找到生火的炉子的？这面疙瘩你又是怎么做的？这东西怎么会这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