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
伯懿独自起身,看着周边几人,除了羊飚和王五呼呼大睡,其他几人辗转反侧。
今天的消息的确对每个人都是一次重大的震动,明天不知道又有什么震惊的信息。
他走到山脚处,往上走了几阶石梯,选了一个能够看见月亮的位置坐了下来。
“睡不着?”虽然月亮高悬,但弯弯的月牙不足以照亮黑夜,竟没有发现石阶之上还坐着一个人。
“谁能睡得着呢?”
“对不起。”
“都过去了。”伯懿拍了拍身边赤目的肩,“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两人没有更多的对话,但言语之间彼此明白,这条路的开始是赤目指的,他当然知道平逢山不在西边,可他什么也没说,从清瑶井到西海,方向是井正给的,按赤目的说法,他与井正相熟,可他什么也没说,他明明不是护法派来的,现在却一切顺理成章收复羊飚,可他什么也没说。
伯懿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相信什么。相比于静一静,他更想逃避,或者说害怕再从这少年这里听到什么离奇的消息。
……
次日,清晨。
一行人收拾行装,踏上前往平逢山的路。
路上,仲曙走在最前面,伯懿牵着小七跟在后面,青衫紧随其后,再后面是羊飚,赤目埋头紧跟在羊飚后面,再往后是王五,最后,是贰佰、榴莲、乐安三人。
一路沉默不语,各有各的盘算,各有各的推测。
“来者何人?”仲曙突然冲前方喊道。
只见前路两人紧赶慢赶,朝队伍走来。
“请问你们是?”其中一人先开口。
仲曙抽出长棍,指着开口的一人:“我们就是路人,你们是何人?”
“你们可从归山来?”那人问道。
“你们是谁?”伯懿从后面走上前来。
从伯懿的反应,两人已经得到肯定的答复:“我们是青丘十部的人,奉平逢山护法之命,前去归山救人。”
“救谁?”
“一位胸口中箭的少年。”
那场恶战,中箭者不少,胸口中箭者,却仅伯懿一人。
“我就是。”
“啊?”两人诧异非常,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少年,从皮肤纹理看虽看似少年,但面容憔悴而失神,颇有老态,全身无明显伤痕,仅有几处风干的血迹。
“敢问行医者何人?”
“就是我。”
“不简单啊。”两人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般,说话者摸着胡须,“看来你也非等闲之辈。师从何处啊?”
“无师。”伯懿答道,对于医者,他一向没有太多戒备。
“他当时全无意识,自己四处寻药,而后自愈。”青衫补充道。
“明白啦!”来者微微一笑,“那我们也走了。”
“等等。”伯懿赶忙喊住准备起行的二人,“阁下可知道些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回平逢山?”
“我等还有要事。”二人说着穿过人群,朝他们来的方向走去,“年轻人,后会有期。”
“等……”伯懿还没说完,可二人毫无停留之意。
“要不要拦下来问清楚?”仲曙问道。
“不必了。”伯懿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该来的总会来的。”
…………
平逢山脚。
一片寸草不生的石路。
护法携三五个小肆已经在山脚处等候。只见护法居中正坐,藤蔓编制而成的椅子与周围石林,和他那身衣着一样,格格不入。护法端着一个茶杯,身边站着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小女孩。
“哈哈哈……”见一行人走来,护法大笑,起身迎上来,“可把你们等回来了。”
“这场面可不太对劲。”青衫悄声在伯懿耳边说道。
“什么时候对劲过。”伯懿答道。
“来来来,先在此处歇息,再上山不迟。”护法笑脸相迎,和之前见到的完全不像一个人,“哦哟,羊飚回来啦?坐坐坐。”
从石林中又冒出来几个小肆,端来几把藤椅,放到几人身侧。
“把他们抓起来!”护法看到贰佰三人,突然变脸。四支毒箭从林间射出,还没来得及反应,贰佰和乐安已然倒地,榴莲挡过一支,可身后的另一支却没能挡住,几个小肆从后面冒出来,将三人抓住,很快拖到了石林中,整个过程像是预谋已久,毫不拖沓,快到伯懿